等到所有的钱都整理出来,点清楚,林巧有些惊讶。
“乔乔,你说进货花了多少钱?”林巧问。
“我跟同学借了两百,我拼拼凑凑全进上货了。”乔星月回答。
林巧顿时咽了咽吐沫,有些不可思议,“可……我们这卖的有六百二十三块钱了。”
乔星月看看她,脸上一点惊讶也没有,本来就该卖这么多钱的嘛。
见全家人都是一脸惊讶,乔星月就解释了下,“比如那个水晶发卡吧,拿货价是六毛钱,咱们卖两块,卖掉一个赚一块二。还有那个丝巾,进货价是三块钱,咱们卖十块,卖掉一条赚七块。卷发棒进货价两块五,咱们卖十块,卖掉一个赚七块五。”
乔家众人听着乔星月的话,吃惊得张大嘴巴。
这么好赚?
林巧一拍大腿,“那个卷发棒,大姑娘小媳妇们都抢着要呢!你就带了十个,一眨眼就被抢没了,这也太好赚了!”
乔星月笑笑,不是这个生意好赚,而是眼下大多数生意都好赚。
很多人赚不到钱,不过是受弊于原有的固化思维,毕竟像贺闻军那样的人都不知道省城批发市场拿货到底有多便宜。
信息的不通畅,造成货物流通不畅,使得各地产品价格相差比较大,而有眼光、有魄力、有本事让货物流通起来的人,自然赚钱。
对此,后世小城市生活的人们就特别有感触。
比如农副产品,原本当地自产自销的东西价格非常便宜,但随着市场越来越开放,农副产品流通顺畅,就会逐渐追赶大城市的价格,因为你这边便宜,马上就会有人抬高价格收购,贩卖到价格更高的地方去,各地物价逐渐平均化。
再比如工业用品,闭塞的地方产品进不来,那些想办法弄到“高档货”的人就会加价,而随着市场的开放,从这方面取巧的人就会发现利润越来越薄。
乔星月眼下所处的时代,正是市场不够开放、产品流通不畅的一个时代。
当然,县里也有其他摆摊、做生意的,自从改开以来,走上个体户这条路的人很多,摸到门路的人自然也不少,但总体竞争还不算激烈,利润还是相当可观的。
这时候,拼的是眼光。
乔星月进货的眼光,毋庸置疑。
再有就是林巧卖东西时的那一张巧嘴,她能有本事把顾客聚集起来,让自己的摊位形成人气,这才是赚钱的最重要的法宝,一但形成抢购潮,很多人就失去了理智,他们生怕自己抢不到,也就忘了还要讲价、还要拿捏。
况且乔星月给商品定的价格比之百货大楼原本就要稍低一些,质量、款式都要好上几个层级。
最后还有一点,就是平南县地处祖国西南边陲,距离省城五百公里,它是一个极贫困、极落后、极不发达的小县城,与它相邻的是更加贫困、落后的缅国,这种地方其实市场潜力更大。
看似简单的小生意,乔星月却是齐聚天时、地利、人和,才风生水起的做起来。
只是,嫂子怀着孕,她能让她去摆摊吗?
她可没那么简单!
乔星月回来的时候,看到嫂子半蹲半跪在地上,她当时眼眶都热了。
林巧却很是兴奋,问乔星月,“乔乔,你这些东西都是在省城哪里进的货?咱们再去进一批回来吧。”
乔星月淡淡笑了笑,“不用跑去省城,我都把人家的电话号码记下来了,跟夜班车也联系好了,他们帮咱稍货回来。”
“那赶紧去啊。”林巧催促。
乔星月摇头失笑,她嫂子真是被赚钱迷了眼。
“行。”乔星月点头,“我出去打个电话,顺便跟车上说一声。”
乔星月拿着钱出去,现在看来她选的那些商品暂时都可以保留。
打电话给批发商把她要的货打包整理好,夜班车从省城返回的时间最迟六点钟,这时候他们还没有返回。
然后乔星月又跑到车主魏大勇家,带了点自己从省城批发来的小东西做伴手礼,又交了一千二的货款。
请夜班车帮忙带货,是乔星月去省城的那天晚上就跟车主魏大勇谈妥了的。
舍弃物流,选择用通往省城的夜班车带货,既便宜又快捷。
只是乔星月刚把钱给完魏大勇,准备离开,外面一个女人走进来。
定晴一看,可不是贺闯他妈,谢敏之?
谢敏之看到乔星月,眼睛猛地一眯,表情里有着难掩的厌恶之色。
“你怎么在这里?”
乔星月拧眉看着谢敏之,她怎么在这里,跟她有关系吗?
魏大勇一看乔星月神色,赶忙哈哈一笑,“敏之,你也跟星月认识?她请我们稍些货,这趟过来是送货款来的。”
说完魏大勇又向乔星月介绍,“星月,这是我家你姨的妹妹。”
乔星月点了点头,又看了眼谢敏之,这才跟魏大勇说,“魏叔,那我先走了,晚会儿车回来我再跟我哥过来。”
魏大勇去送乔星月,还说着到时候让司机把货给乔星月送家去。
谢敏之看着乔星月跟魏大勇离去的背影,拉过自家姐姐低声询问,“她让稍什么货?”
谢敏之的姐姐叫谢敏燕,主要就是在家带孩子,并不管魏大勇在外面跑车的事情。
听谢敏之问,她就含糊答了一句,“好像是从省城批发市场稍货回来,老魏说他们要搞什么长期合作,反正又不占座位,这钱相当于白赚的嘛。”
说着话,出去送人的魏大勇就回来了,谢敏之极不喜欢乔星月,不自觉就开始说些乔星月这女孩子不怎么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