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要什麽?
一边出卖我,又一边帮我……
偏房里弥漫着浓郁的草药味,太医正小心翼翼地给阿砚上药。
冰凉的药膏触到後背的伤口时,阿砚疼得浑身一颤,指尖死死攥着床单,指节泛白。
太医一边涂药一边叹气,眼神在阿砚後背的新旧伤痕上扫过,心里暗暗嘀咕:三殿下这癖好也太烈了些,这年轻人後背几乎没一块好地方。
他行医这些年,见多了达官贵人的“特殊喜好”,本想旁敲侧击劝两句“殿下还需节制”,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上次劝诫将军府公子的太医,听说被打断了腿,他可不想落得同样下场。
上完药,太医简单嘱咐了句“莫要碰水,忌辛辣”,便拎着药箱匆匆离开了。
屋里只剩阿砚一人,寂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後背的疼痛像潮水般一波波涌来,根本没法入睡。
心里乱糟糟的,以後真不能再惹萧玦生气了,这六十鞭的滋味,他再也不想尝第二遍。
就这样昏昏沉沉熬了几日,每日只有小厮按时送来汤药和清粥,除此之外,再没见过任何人。
萧玦没来,卫凛没来。
阿砚心里渐渐发慌。
萧玦说过让他留下,可这几日的冷落,像一盆冷水浇在他心上。
他怕,怕那六十鞭白挨了,怕萧玦只是随口一说,转头就把他忘在偏房里,最後还是要被打发回杂役房,甚至……被赶出去。
今日天刚亮,阿砚便试着下床。
脚刚沾地,後背的伤口就像被撕开一样疼,他踉跄了一下,扶着墙才站稳。
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也没了血色,可他还是咬着牙,一步一步挪出了房间。
院里静悄悄的,石桌上还摆着未收的棋盘,看样子萧玦还没下朝。
阿砚扶着院角的老槐树,慢慢挺直脊背,新鲜的空气涌进肺里,带着草木的清香。
这几日一直闷在屋里,竟有些不习惯阳光的温度了。
他望着书房的方向,眉头轻轻蹙起。
不知道……那个男妓的事解决了没有?
他留在萧玦身边的事,到底还算不算数?
正思虑着,主院的门突然被打开,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两人四目相对,阿砚几乎是本能一般“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殿下”
他低着头,能看见那双云纹朝靴停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
後背的伤口因为这猛地一跪又扯动了疼,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来。
“谁让你起来的?”萧玦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阿砚的指尖蜷缩起来,喉咙发紧:“奴……想出来走走,想……”想问问留下的事,可话到嘴边又不敢说,只能把後半句咽了回去,改成:“想给殿下请安。”
萧玦没说话,绕着他走了半圈。
阿砚能感觉到那道目光落在自己发顶,带着审视,像在打量一件刚买回来的器物,看是否合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