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神色一冷,将长剑抽出,继续与容禅缠斗,试图将他制服。然而容禅不顾自己的伤势,宁愿江止的剑气划破自己的身体,也要和他抱在一起。
容禅看似凄惨可怜,他的掌心却握了一团灵力,试图按上江止的命门。江止冷眼看着,将长剑横置过来,抵在容禅的脖子之上,一下子把他後背压在了树上,困锁住。
容禅笑着:“小桥,你不忍心杀我……”他染血的手摸上江止洁白无瑕的脸。
指玄在背後道:“他被血气操控了心神,你先把他打晕。”
于是江止并指为刀,在容禅脖子上敲了一下,容禅便如愿以偿地软倒在江止怀里。他身上的血将江止都染红了。
指玄道:“先把他带回宫内。”
指玄和枯藤翻阅了一下典籍,还是无法得知容禅身上那股血气是什麽,似魔非魔,似怨非怨,更像是一股执念的合集。这股血气非常凶恶,邪煞逼人,使得容禅嗜杀之心顿起,脾气冷酷残暴。
枯藤:“他入魔之时,额心红莲闭合,难道混沌莲花也镇不住这股血气吗?”
指玄:“混沌莲花天生灵物,但终究与他生长在了一起,受其控制,若其不守心防,血气浓郁依然会冲破混沌莲花的镇压。”
枯藤:“我们只能暂时制服他,待他醒来,依然会时不时失去控制,残忍嗜杀,如何之好?我们总不能,将一个魔头放出去。”
指玄:“如今,只能想办法镇压他身上的血气了。我刚翻阅典籍,遇到了上古之时的一种符咒‘净心神咒’,具有净化血煞丶镇压魔气之用,只是需要用特殊药材,刺在他的身上。或许可以一试。如今……”
指玄看向了江止:“只有你能近他的身了。”
江止面容平静无波,而容禅自昏过去後,一直牢牢抓在江止身上,不舍得松开。任何人,都可以看见他身上宛如雨雾一般的血气。他唯有接近江止之时,可以放弃那股凶煞残暴的念头。
江止轻轻颔首,对指玄说:“由您吩咐。”
“好。”指玄又吩咐下去,“准备药材尚需几个时辰。你们先带他到戒律室去,那儿阵法繁多,免得他伤人。”
“不过江止……我须得提醒你,为其净化时,须恪守心神,抱元守一,免得……道心不稳。”指玄道。
江止脸上如一层冰一般,道:“知道了,真人。”
指玄吩咐完毕,便亲自去监督药材的制作了。
太玄仙宫的戒律室修在山腹之内,不过一卧室大小。山壁上皆是旧日被囚者刻上的咒骂世人丶弑神堕仙的诗句,被蚀去之後又只留下了镇压魔气丶静心守身的咒文。一进到室内,就感觉身上加了重重枷锁,被压得仿佛手臂都擡不起来。
江止心境本就冷寂无情,进入戒律室後种种压制心念丶囚锁神思的禁制对他不起作用,因为他本就不动情不动念。然而容禅,却趴在江止身上,渐渐醒了过来。
仙宫弟子送来了绘制“净心神咒”所需的红黑色交杂的药液,以及一杆铁须铸成的笔。这杆笔自笔身至笔锋,均为纯铁铸就,入手沉重无比,划在人身上的时候,自然不会舒服到哪里去。
枯藤留下了一本写满“净心神咒”的古书,同时将下咒之法以神念传入了江止识海之中。但枯藤离去时还是忍不住叹息,他比指玄更心软一些,忧心可能发生的事。
不知江止能否镇压容禅身上的血气……也不知江止,能否坚守道心。
沉重的石门关上之後,戒律室中只留下了容禅和江止两人。
石室内一片漆黑,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後,才看到石壁上晶石泛着散碎的光。粗壮的老藤在石壁上攀附着,潮湿的泉水沿着岩壁下滴,滴到人身上冰凉凉的。
这石室中不知关过多少濒临疯狂的仙宫弟子,有时候入魔与成仙就一线之隔。
安静再无其他人声之後,伏在江止肩上的容禅渐渐擡起了头。江止眼睛不能看见,但这并不影响他通过神念,识别到了药液的所在之处,并拾起那杆铁笔,沾上血红的药汁,要在容禅身上绘下符咒。
容禅擡手扯下了江止覆眼的绸带。
漫天的符文和禁咒漂浮在石室之中,泛着金光,种种清规戒律丶严刑峻法仿佛灌入人心,成为一条条戮身的鞭子,强迫入室之人必须静心守念丶戒除杂欲丶坐忘无情,收起种种淫邪贪婪丶嗔痴愤恨,否则会遭到阵法的严厉斥责和打击……
净心神咒,须一笔一画,写在容禅的身体之上,从头到脚,每一处覆满,从而与混沌莲花结合在一起,镇压容禅身上那股浓烈的血煞之气。咒文若有一处被擦除了,就只能重新书写,直到完整地在容禅身上写满咒文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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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JJ限制了我即将到来的发挥……
好困啊又累,先去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