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禅说:“这些确实海里才有。只是,船民要这些东西做什麽,难道还真有集市他们要去买东西?”
“他们能去哪儿?”韩楚说,“我刚才观察,这些船民看着是活的,实际应该都是傀儡。是当初造这艘楼船时,就放入船中的。”
江桥说:“那他们在这艘船中呆得够久了……”
容禅说:“既然船民说要去海中捞‘海钱’,不妨我们去船边看看?”
聂云曦说:“先别急,我有个问题……为何船民他们自己不去捞海钱,而是要我们去?难道这是大能当初造船的想法吗?要获得船上的宝物,就必须去帮他捞贝壳与船民换取物资。”
容禅道:“这倒是个有意思的游戏,或许蜃楼楼主就喜欢看着登船的人忙碌收集海钱。”
韩楚说:“谨慎起见,我们还是找个船民问清楚。”
韩楚虽憨厚实在,却不是不知灵活机变的性子。
想好了要先抓个船民拷问,他们就寻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店铺,把一个落单的船民给绑住了。手脚都捆起来,塞在柜台後,准备严刑拷问。
聂云曦顺手就把门带上了,于是一行人开始拷问这个船民。
拷问这种事,自然是容禅来做。
容禅拿出悲画扇,尖尖的扇尖划过干瘦又黝黑的船民下巴,惹得被塞住嘴巴的他惊慌不已。这船民长得一副常年海上讨生活的模样。想来当年蜃楼的缔造者爱好颇为奇特,要在海上创造他的个人王国,因此世间千百种人,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头百姓,都要在船上有对应的角色。
“说,你们的海贝是怎麽得到的?”容禅阴恻恻地说,“不说,我就……”
扇尖在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呜呜呜!”船民惊慌地挣扎起来。他的嘴巴已经被一团布堵住了。
“桥!把他嘴里的东西给取了。”容禅吩咐道。
江桥依言把船民口中的布团取了出来。
“我说丶我说……贵人,您问……”
“你这海钱是怎麽拿来的?”
按照容禅的眼神示意,江桥在这船民的身上搜出了一个小钱袋,里面果然藏了几枚贝壳。
“船丶船上找到的……”船民被一群人虎视眈眈围着,知无不言,屁都不敢不放。
容禅眸光闪了闪:“明知船上有,那你们……怎麽让我去海里找?”
“我丶我……”船民左右摇晃脑袋,似是不想说,容禅用扇尖点了船民身上数个大xue,痛得他浑身痉挛。这些船民虽已成傀儡,但仍保留着之前肉体凡胎的特征。
“啊啊痛!我说……”
“我们,海里,去不了……”船民支支吾吾地说。
“有危险的海兽?”容禅问。
“浮丶浮不起来……”船民说。
容禅惊讶,与江桥交换了一个眼神。
容禅继续恶狠狠地说:“你身上的海钱真是捡的?”灵力打在傀儡船民的痛xue上。
“啊啊捡到的……空房间……捡到……只要有房间空出来……我们就去去捡东西……”
船上这麽多空了的房间,估计原本是住了人的,後来空出来,其中的宝物和财物,自然被瓜分了。
不知这艘蜃楼原本住了多少人……现在这麽多空旷的房间,规模已经大为减少了。
“原来是这样。”容禅看了眼韩楚,韩楚凑过来在他耳边说:“这些‘人’,魂火确实还活跃着,但身体已经被制成了傀儡……估计活跃的意识也有限,可能当初是有意放在船上的。”
这些船民既然都已经“死”了,那他们还要“海钱”做什麽?容禅随口问:
“你们要着海钱做什麽,买东西?”
这时候那船民突然剧烈挣扎起来,眼里射出少见的精光。他疯了一样,几乎要挣脱容禅的绳索,容禅差点没把他按住。他像是吃错了什麽药一般,重重地喘着气:“回家,回家,回家……”
又犯了和刚才的船民一样的口吃的毛病。
见是似乎触动了这个船民什麽开关,容禅担心这船民会大闹起来引来其他的船民,便出手把他打晕了。虽然现在不见威胁,但是这些船民在船上活了这麽久,或许和这艘船年纪一般大,人老成精,物老成怪,谁知会隐藏着什麽。
“唔……那我们现在,是先去船边,还是先去找宴会厅?”容禅举着扇子沉吟道,“这海钱看起来很重要,我们还是尽快收集。不如就回刚才那儿,打劫一些?”
“不行!”江桥叫道,“他们要攒钱回家呢,怎麽能去打劫他们的钱。”
容禅笑了笑,扇柄敲了敲江桥的脑袋,说:“这些不过是关在这艘船中的傀儡,即使有一些自主意识,也非常微薄了,哪还知道回家呢?他们都是一些死物。”
江桥摸摸脑袋,说:“那他们也会想回家啊……任谁一直呆在一艘船上,都会厌倦的吧。况且,之前把他们抓来的大能都已经陨落了,他们还被锁在这里,太可怜了。”
容禅愣住,所以这才是这些船民说要“回家”的原因吗?困在这秘境中无法转世,即使只是五十年开啓一次,也足够烦闷的了。
江桥有时候简单的直觉倒非常准。
容禅捏了捏江桥的脸蛋,说:“那听你的,我们先去船边看看吧。”
于是他们转变方向,朝着来时的路转出,然後走了不久,竟到了甲板上。
甲板上空无一物,仅堆着一些绳索和舢板。烈日当空,在这艘蜃楼往外望去,茫茫海水,不见尽头,连一座海岛,一座山峰,或者另的一艘船,都没有。
在甲板上晒得灼热,船舷旁往下看着碧蓝的海水,倒是通通透透,底层有一些阴影,看不清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