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豹受伤不轻,面色苍白,但幸运的是,可能那邪修未来得及吸取他功力便被人发现了,因此他仍保持年轻的样貌,不至于损失太多功力。他先是茫然地看了一圈,张嘴道:
“水……”
小仆连忙送上了一杯灵茶。
卢豹饮了灵茶,宁见尘也有几分着急道:“卢道友,你可还有大碍?可记得是谁伤的你?”
卢豹见周围一圈人,有些认识的,有些不认识,他头痛欲裂,头上缠了一圈纱布,说:“我记得,我记得,哎呀,头好痛。”
卢豹捂着脑袋呻吟了一会,忽见到远处一人,惊叫道:“是——是她!竟是她!”
卢豹的声音里,带着恐惧。
左元任冷笑一声,说:“我就觉得是她——”不料话语中途断掉了。
卢豹指向的,不是练红盏,而是在圆形楼梯上缓缓走下的,一身艳红华服的红袖招。
“卢豹,你是不是糊涂了?”左元任说。
九天灵都中谁不认得美人红袖招?只是她时常穿着红色舞衣,因此对于近期新出现的红衣邪修,都没有往她身上想过。
见红袖招被指为凶手,衆人也一愣。花绮楼的老年管事道:“这位仙师,莫不是认错了?这是我们花绮楼的魁首,红袖招仙子。今晚,红袖招仙子一直在台上出演玉鸾春,满场的观衆都可以见证,是不是认错了?”
“我丶我……她就长这个模样……”
卢豹也陷入了混乱之中,红袖招如此貌美,他见过一次,自然难忘,因此初初见到下楼来的红袖招时,他第一反应叫了出来。转念一想,他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真的记错了。
但那红衣美女给他的恐怖阴森之感印象非常深刻,分明就是红袖招的模样,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怎麽会错?
容禅道:“灵都之中许多人见过红袖招仙子,邪修故意化成她的模样也未可知。”
宁见尘问道:“敢问管事,红袖招仙子的戏是什麽时间?卢道友,你们又是什麽时候遇到那红衣女子的?”
管事说:“玉鸾春的演出时间是固定的,酉时七刻至亥时一刻。”
卢豹不太记得时间了,高邈帮他补充了:“约戊时一刻,我们自酒楼出来。”
“这麽说来,此事确实与红袖招仙子无关。”宁见尘道。心驰派三人遇见红衣女子时,红袖招还在戏台上。
红袖招听闻此事与自己有关,十分担忧,她温温柔柔地说:“卢公子,你可还好?伤势是否痊愈?我听说……你遇险是与我有关,实在对不住。”红袖招的素手轻抚在卢豹身上。
卢豹听到红袖招的温言软语,身子已经酥了一半,又听到红袖招如此关心他,感觉伤都要好了。卢豹连忙说:“红袖招仙子,千万别愧疚!这分明是邪修顶替了你的模样害人,怎能由你致歉呢?我无事,一点事儿都无,这点小伤,马上就好了。”
红袖招秀眉一颦,仍在为此事担忧之中。管事问她:“仙子,此地危险,你既已回家,何必又回楼里来呢?”
红袖招说:“我听说楼里出了事,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练红盏此时冷笑一声,说:“我就说此事与我无关!你们分明认错了人!还不快放本仙子走,不然休怪本仙子不客气!”
练红盏执起短剑,一脸倔强,她本容颜清丽,只是性格刚烈,失了几分温婉之气。
左元任说:“红袖招仙子既已洗去嫌疑,唯一的嫌疑人就是你,你哪能走!”
“你凭什麽一直抓着我不放!”练红盏吼道。
宁见尘此时平静地劝和:“练仙子,夜已深,此时离开,恐怕还会遇上那邪修,不若留在此地,等天亮後再安顿。”
练红盏仍执着剑,她看了宁见尘几眼,终于愤恨不平地放下了剑,咬牙道:“姑且信你这一回,我天亮就离开!”
宁见尘眼眸低垂,仍在细细思索这整件事。
容禅左右看了看衆人,均已陷入沉默,他将金扇在手中一转,问道:“那个……卢兄弟,你除了见到一红衣女子,可还记得什麽其他特征,或有其他什麽线索?”
“其他的……”卢豹陷入冥思苦想,“天色太黑,我只记得那女子和红袖招仙子一模一样,连打扮都分毫不差,只是细想起来,神态确实不太相似。”
“打扮?”容禅道,“红袖招仙子是个爱美的姑娘,打扮每日都不一样的,若是一模一样,只能说这假扮红袖招的人,一定见过今日的她的装扮。”
红袖招红了脸,说:“确实……每日都不一样的。”
“即便红衣,都有上千种款式呢~是吧。”容禅道。
练红盏也点点头,说:“确实如此,我早已解释过,我身着红衣,不过是因为门派传统之故。”
江桥听得有些绕,但他大概听出来了,衆人讨论了一番,还是没什麽结果,便说:“似乎又回到了开始,并无新发现。”
这时,卢豹突然大叫一声,激动地说:“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还见到了一只猫,一只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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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走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