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莞然感到有些遗憾,但她明白,这是为了孩子好,眼下最重要的是孩子,别的事都可以之後再做。
宁道成抱了抱她:“没关系的,我就是你的剑,你说刺谁就刺谁。”
危莞然破涕为笑:“傻子。”
她的视线飘了飘:“如果我让你也收起剑呢?”
“不行。”宁道成斩钉截铁,“那谁来保护我们一家三口?”
危莞然想,可他们远在登龙城,哪来那麽多敌人?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自己嫉妒心太重,她不能这样要求宁道成,男人不能生孩子,这是他们的优势,也是他们的劣势。危莞然把手放在肚子上,宁道成永远无法体会这种切实的丶骨肉相连的感觉。
有了身孕後,危莞然总是睡不安稳,她总在半夜醒来,发现身边没有人。
她走到院子里,看见宁道成在练武,他也睡不着吗?
危莞然不知道宁道成在想什麽,怀孕之後她总是多愁善感,她不敢胡思乱想,怕多馀的想象会造成误会和嫌隙。
她默默地回到房间里躺下,装作什麽都不知道,直到宁道成沐浴过後换身衣服,从背後轻轻搂着她。
危莞然很快又睡过去了。
经历几个时辰的剧痛後,皱皱巴巴的丑娃娃终于落地,危莞然抱着儿子的那刻想,她爱惨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宝贝,她的後半辈子可以只为这个孩子而活,只要孩子能平安健康地长大,她此生的愿望已经满足了。
她让宁道成给孩子取名字——是的,不知为何,他们直到孩子出生才想到这点。
宁道成说:“我们天天舞刀弄枪的,杀气太重,不如给他取个文雅点的名字吧。”
危莞然说:“好啊。”
宁道成沉吟片刻:“那就叫‘拓文’如何?”
危莞然已经没什麽思考的力气了,宁道成说什麽,她都觉得好。
半个月後,危莞然想起看见宁拓文第一眼的念头,不由觉得可笑。诚然,她很爱自己的孩子,但要为了孩子放弃一切,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危莞然从箱子里找到已经积灰的剑,出现在宁道成面前。
宁道成皱了皱眉:“你拿剑做什麽?大夫说你起码得休息一个月。”
“我休息的时间已经太久了。”危莞然将剑平举在胸前,“道成,跟我打一场吧。”
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宁道成拗不过她,只好在打的过程中处处相让。
危莞然的武功退步了,但是眼睛没瞎,宁道成将她的剑挑飞的时候,她心中怆然,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实力——她拼尽全力,也比不过宁道成不知使出了六成还是四成力道的一招。
为了宁拓文,危莞然浪费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她被宁道成远远甩在了身後。
宁道成把她的剑捡起来:“别着急,莞然,你应该再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的。”
危莞然没说话。再休息一段时间,她还能有退步的空间,是吗?
可她不甘心。
宁道成又说:“你若是无聊,可以多陪陪拓文,或者看看书,弹弹琴。等我练完剑,带你出门走走好不好?”
“为什麽你不多陪陪拓文?”
孩子出生之後,宁道成练武的时间却更多了,危莞然口气中带着忧怨:“天天就只想着练剑练剑,他也是你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