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陆行舟说话,宁归柏就反应过来:“我不要你的心头血。”
陆行舟才不为这种已经不可能发生的事跟宁归柏争论,他说:“我现在的血就是普通人的血,给不给都没有用处了。但你不能吃那麽少,我们去骆州找晏神医吧,我之前被穿了琵琶骨,是他帮我修复了经脉,他或许也有办法治好你。”
“你被穿了琵琶骨?”宁归柏胸中血气一翻,“谁做的?什麽时候的事?”
陆行舟这才想起来,他之前一直在跟宁归柏闹别扭,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
“说来话长。”大街上人多眼杂,不好说这些事,陆行舟揉了揉宁归柏的背,安抚他,“先回客栈吧,回客栈慢慢说。”
宁归柏走进陆行舟的房间,挨着陆行舟坐下。
陆行舟点燃了蜡烛,将烛台推远了些,在朦胧的光线中,他的眼睛仍像珍珠般温润明净。宁归柏凑过去,吻了吻他的眼皮。陆行舟感到一阵酥痒,强迫症犯了,他让宁归柏把右眼皮也亲了,这样才舒服。
在倒豆子般说起来之前,陆行舟事先声明:“接下来不管我说什麽,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就是说,那些难关我都已经跨过去了,你听的时候……不必太生气,也不用去假设什麽,想象什麽,然後因此责怪自己。”
宁归柏想了想,老实道:“我没法保证。”
“如果你非要这麽想的话,我就不跟你细说了。”
宁归柏瞬间改口:“我可以的。”
当然,去要求一个人的心怎麽想,是根本无法做到的难事。陆行舟这麽说,也只是为了让宁归柏少想些“如果”。
“离开登龙城之後,我便去了堆雪峰找姐姐,我急切地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和理解,我想把我来自异世这件事告诉她,我希望她可以接受原本的我,但我没想到我会被胜寒派的人盯上,他们一路跟踪我到了堆雪峰……”
烛光映着宁归柏的眼睛,“呼”的爆开,陆行舟没有详说他在胜寒派地牢中受到的折磨,可宁归柏如何不能想象?他攥紧拳头,青色的筋脉狰狞凸出。
陆行舟停下来,鼻梁皱出一道褶:“你听得不高兴,我不说了。”原来他时刻观察着宁归柏的神情。
宁归柏的声音很沉闷:“你不讲道理。”
“我哪里不讲道理?”陆行舟想,他明明那麽为宁归柏着想。
宁归柏问:“难道听你过得不好,我还要装出一副很高兴的模样吗?”
陆行舟知错能改:“是我不讲道理了。”
宁归柏很大度地原谅他:“你继续说。”
“後来是郑独轩把我救出来了……我醒来之後没有见到仇饮竹,在那之後也没有见过,他仇家那麽多,又没了武功,说不定已经死了。”
“如果他没死,我会杀了他。”宁归柏面色一肃,“我会杀了他。”
陆行舟揉了揉宁归柏的头:“好,杀了他!”
“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
“我会恢复武功的。”宁归柏之前对此毫不确定,现在他想总有办法的,要将那些伤害过陆行舟的人都杀了,他要保护陆行舟,没有或许,没有可能,他必须做到。
陆行舟哭笑不得,这人真是一根筋。
“好了好了。”陆行舟轻轻捏了捏宁归柏的後颈,“今天就说到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