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多了齐棠终于敢上手去抓,第一个知了放进小竹筒里,脸上满满都是笑容。
一连捉了几个,黑白狗子在他身边打转转,突然黑狗往一边走去,冲着一棵树汪汪叫。
大家心头一阵紧张,许美莲道:“怎麽了?”
齐棠提的灯笼一照,啊的一声,倒吸一口冷气。
两个大人更加慌了,赶紧过来看看:“怎麽啦?不会有毒蛇吧?”
“这满树都是!”齐棠都要起比鸡皮疙瘩了。
两个大人松了一口气,接着是喜不自禁的笑容:“我们不用四处逮了,先把这棵树上的抓了。”
一棵树都围不了这麽多人,小孩蹲在下面抓,齐棠抓中间的,两个大人往上面捉。
就抓那些刚刚蜕壳的,壳留下来。
一家人一边聊天说话,一边打着哈欠,但不觉得累,就是打哈欠而已。
捉了半夜,小孩的竹筒都满了,大人提着的桶也装了一层。
脖子跟手竟然有些累。
许美莲扭着脖子道:“老是往高处看,脖子都酸了。”
脸上却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抓了这麽多,够咱们大吃一顿,之前捉的那一次,哎呀,想想就要流口水。”
齐棠眼睛也亮亮的,记忆都模糊了,只记得跟大人一起去捉蝉很开心,然後蝉很香。
当然记忆里还有另外几道身影,现在没在,平添了一点忧伤。
一回到家原本还兴奋勃勃的小孩,立刻就打哈欠,齐棠眼睛都溢出泪水了,洗了手脚,随便擦擦身子,倒头就睡。
那几日,霍今夏围着她爹一直问:“什麽时候可以吃?”
霍柏摸了一把她脑袋:“下午卖完荔枝回来就炒!”
那知了抓回来的时候就是用水泡着,这回放盐里面泡了几天,已经入味了。
齐棠跟两个小孩在家里,把知了又洗了洗,熬了好久才熬到他们回来,感觉今天莫名长。
霍柏撸起袖子就开始煮了,热锅下油将蝉煎至金黄,压一压把它压扁更入味,他也没加别的东西,就放了点盐,更加点香菜就这麽出锅了。
齐棠先吃了一口尾巴,脑袋留着最好吃,一个一个吃得很慢,眼睛弯成月牙。
至于那两个小的,霍春行当年才两岁,吃过也不记得,吃的小心翼翼的,第一口还皱了皱眉,後面吃着吃着突然眼睛一亮,开始细细品尝。
霍今夏最开心了,她是真没吃过,一端上来就流口水,迫不及待拿了一个吃,刚入口,嘴巴张开了没合上,看样子是想吐掉。
许美莲哈哈哈笑:“吃不惯吧,看你刚才馋的!”
霍柏道:“吃不习惯先放着,一会你回味一下,说不准就习惯了。”
齐棠把手上的吃完了,吮了吮手指,悄悄又捏了一只,笑得眼睛弯弯地看着他们。
等回味过来,他们就会发现这东西有多好吃。
当然,就算回味过来也不觉得好吃也没关系,那他可以多吃几个。
果然没多久小姑娘又开始吃了,越吃眼睛越亮。
一盘那麽多,三两下就被他们吃完了。
两个小孩意犹未尽地舔盘:“下次我们还去逮吧!”
许美莲道:“不逮了,不能老馋着吃这种东西,晚上进森林多危险,那麽多毒蛇,等你哥哥回来再吃一次。”
发愁哥哥这麽久没回来的人又多了两个。
齐棠正在家里晾着衣服,外面吵吵的,有小孩跑进来:“今夏,你哥哥回来了!”
啪嗒一声,衣服坠地,齐棠顾不上捡,冲了出去。
还以为他要走十天半个月,结果就几天,荔枝都还没过季。
两个小家夥一路喊着冲过去:“哥哥!”
少年端坐在高头大马上,脸上带着恣意笑容,看到他们,立刻翻身下马,疾步过来,身健腿长,没两步就跨过来,一左一右将扑上来的弟弟妹妹抱在怀里。
齐棠原在後院,跑出来比两个小孩慢了一步,看到人,步伐变得僵硬,缓缓摸上旁边的马儿脑袋,小声说:“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