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见秋只能道:“到时再说,没意外便去。”
龚志国也不推,喝了口雷公根,赞道:“这雷公根好喝啊。”
“龚哥,吃顿再走?”
“你们不嫌麻烦才好。”
秦元玉喝完雷公根洗碗,对上龚志国疑惑的视线,笑道:“龚镖师。”
龚志国也笑道:“我说瞧着怎麽这般眼熟,原来是秦案首。”
两人坐下相谈。
这麽多人留下吃饭,菜自然不够吃。
霍见秋道:“崔岭,烦你跟糖糖他们去摘菜,我们出去买肉。”
齐棠跟阿娣各提了个篮子,崔岭则挑了个簸箕。
他还想去挖点灰,齐棠好笑道:“不用。”
天气热雨水足,青菜瓜果长势喜人,南瓜藤丶豆角丶黄瓜丶空心菜丶西红柿丶茄子丶苦瓜丶丝瓜。
菜果满地都是,很多摘来喂了猪,来再多人也够吃。
两个篮子很快摘满,崔岭挑出来的簸箕也堆得满出,三人到村子里的大井边洗菜。
这不知是多少年的老井了,养了一代又一代人,井水满溢而出汇出一条小溪流,一直流到外边田野,跟沟渠汇合。
在这里洗菜回去不用再复洗,省得打水麻烦。
来挑水的村民道:“洗这麽多菜,家里来客人?”
齐棠莞尔:“嗯。”
马声近,齐棠擡起头来。
坐在马背上的少年立刻翻身下马,信步走来:“洗完了麽?”
其馀小夥子也纷纷下马来,将买来的肉提过来清洗。
马匹在水井下游逛,井水在周边孕育出一大片草地,够它们吃香。
镖局的小夥子们没急着洗肉,纷纷伸长脖子往井下看,下面全是青苔水草,还有不少小鱼在游,感慨:“这麽清的水!”
有人不解:“为什麽都喜欢在井跟缸里面活鱼?”
霍家的水缸里也有几尾金鱼,平时还要落点粥下去养的。
有个见识广些的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鱼若是死了,代表井里被人下了毒。”
“还有这讲究!”
连齐棠也是颇为意外,他只觉得家里的金鱼挺好看,想不到还有这麽深的用意。
不过也是,每次在缸里舀水的时候都会先看一眼里面的鱼。
缸里的水跟井里的又不同,隔段时间就要给缸洗一洗。
那水清得很,鱼开心人也开心。
出水口也是青苔密布,他们这些外村人忍不住捧一瓢来喝,入口清甜。
“比镇上的水喝起来口感好太多。”
“那可不,人家这可是山村里面的水。”
霍见秋笑道:“有些已经搬离村子的老人还特意回来搬这井里的水去喝。”
连小孩玩累了,也是直接到井口喝水的。
大家纷纷去马背上把水壶解了下来,往这里装水。
出井口再大也容不下这麽多人,齐棠这边先洗完了,道:“我们先回去了。”
霍柏许美莲已经回来,正着手杀鸡杀鸭。
家里院子宽大,这麽多人也不显拥挤,好生热闹。
汉子实在太多,齐棠跟阿娣还有两个小孩,以及到家里来玩的小孩,在西厢堂屋里玩。
满桌饭菜摆上来,鸡鸭鱼肉都有,齐棠惊觉竟还有一道油炸泥鳅。
“怎麽会有炸泥鳅?”
霍春行道:“哥哥买的,糖糖哥哥今天不是说要吃吗?”
有人眼巴巴地凑到旁边问:“好吃吗?”
齐棠偏过头,不想回答。
霍见秋不知道怎麽办才好,看着他,他一直没看过来,少年眼眶慢慢红了。
这一顿饭吃得很沉默。
最後离席时,霍见秋也没送人,龚志国颇为尴尬:“你若是没空,这一趟也可以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