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子不大,却极温馨,花鸟鱼虫皆各得其所。一个长相相当俊俏的少年在桌前正襟危坐,见到家门口来了客人,神色微微惊讶,从椅子上站起来。
“您找人吗?”
少年走过来,他身量很高,注意到小儿神被盛夏的太阳晒得够呛,便擡手摸了摸屋檐上盘着的绿藤。
藤蔓霎那间生长起来,化作一只遮阳伞,贴心地挡在小儿神头顶。
“林川去折菜了,着急的话可以进来坐坐。”
注意到不速之客打量的目光,少年却并不恼,而是弯起眼睛,眼下红痣勾人得要命,却偏偏对此一无所知一般,侧过脸看了眼厨房,接着说:
“家里好像还有茶……您喝茶可以吗?”
他们天神一族,就算是竈王神都很少饮食。小儿神闻言惊诧半晌没有答话,木生以为她是默许的意思,便两步迈进厨房,找了杯盏递给她。
茶清而苦,苦後方甜。
小儿神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句。
“不是什麽要紧的事。我也是神族,叫英角,和谢大人有过几面之缘,顺路就来看看。”
“若谢大人问起,你就说我来过,不问起就算了。”小儿神喝完那一杯茶,便说道:“你就是白泽?没想到,这才几日过去,你竟已经长这麽大了。”
白泽不回答,只是说:“大人叫我木生。”
他这个时候又改口叫大人。小儿神笑着摇摇头,答非所问地说:“你不用防我,起初我就不是同意杀你的那一方。如今看到你长得这样好,我倒也没有理由过来了。”
她顿了顿,又说:“既然活着,就好好活吧,谢大人很爱重你。”
白泽愣了愣,眼前人将手里的杯子放到他读书的桌面上。
下一秒,小儿神就不见了。
木生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谢林川,当晚谢老板做一桌野菜盛宴,木生多吃了些。
碗筷不需他弄,谢林川抱着人颠了颠,确定他真的吃饱了以後大手一挥,让他先进被窝等睡前故事。木生就回到了卧房。
他在那如山一样的书里找到了那两本。小儿神的气息闻起来像被太阳晒过的柔软被褥,他进入成年体後法力大增,很轻易地找到了与今日不速之客拥有着同样气息的东西。
他翻开,看到书本上密密麻麻的标注痕迹,谢林川的字很潇洒,写快了像鬼画符。
木生从头到尾读了一遍,那些标注,基本都是对书上内容的实践与在这过程中的经验教训。
木生这才明白过来某一天谢林川忽然把他抱到隔壁主峰围观幼鹰学飞到底是受何啓发——尽管那天他回来以後就染上风寒,足足养了七日才好。
木生细看下去,果然在笔记里看到谢林川充满怨念地写:我再信这些东西我就是狗。
但他其实还是信了,木生脑子里一下子想到好几次谢林川莫名其妙的举动——例如亲身带他体验望梅止渴,尽管隔壁就是口清甜甘洌的水井。
神就是喜欢在同一个地方摔倒。
木生抿起唇,笑得很安静。
当晚,谢林川收拾完厨房洗干净自己钻进被窝,便感觉到自己被人抱紧。
白泽成年体的人形四肢细长,细腰盈盈一握,只不过没小时候那麽粘人,以至于谢林川并不是经常能抱得到。
如今久违的投怀送抱,谢林川脑子暂停半天,没懂自己做了什麽好事需要此等奖励。
可送上门的美人,没有回绝的道理。
谢林川回手揽腰,木生的里衣睡乱了,衣衫下摆露出来的那寸皮肤手感好的让人想在上面咬一口。
谢林川暗暗咬了下後槽牙,故意逗他:“怎麽?忽然这麽喜欢我。”
木生没回答,他从这个怀抱里挣出来,颜色极浅的眸子看着谢林川的眼睛。
他认真地这麽看了一会儿,时间久到谢林川甚至有点心里发毛。
白泽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握住谢林川托着自己後腰的手腕,顺着衣摆放到衣服里。
他很瘦,漂亮的肌肉贴着骨架,谢林川用点力就能摸出他的肋骨。
再然後手下的触感一变。
谢林川意识到那是什麽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木生太瘦了,填不满他一只手掌。
但他依然很坚定地将谢林川的手搁在那里,细腻的皮肤与温热的手掌接触,软的像是要化了,却有些凉,像是在摸一把上好的缎。
“……”谢林川的嗓子完全哑了,他听到自己问:“小阿生,你今晚就想听这个?”
木生的脖颈都泛着粉。闻言也没什麽反应,擡眼与谢林川热的能吃人的眼神撞了个正着,他便又很快垂下眼去。
薄唇被他咬的几欲流血。他将额头靠在谢林川肩膀,然後轻声说:
“你再不讲,我去隔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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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是的这就是第一次(白泽主动Ver。)
不过话说回来白泽不主动老谢这辈子都下不去手的嗯嗯
老谢——当代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