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洲擡起头,亲吻沈何文的鬓角,“阿文哥,你答应过我什麽,你还记得吗?”
沈何文拉住云洲的手,他看不清云洲的脸色,只听到自己的声音机械般发出响声。
“欺负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会帮你一一报复回去。”
时隔半年,沈何文用不同的心态将这段话说出。
“我不需要你帮我报复,你只要不阻拦我就好。”
沈何文转过头,与云洲亲吻在一块,仿佛肉体的碰撞能消除磨灭内心涌上的恐慌,将残存的理智磨灭成粉末。
“沈何文,我爱你,你爱我吗?”云洲的手按在沈何文後颈的腺体上,喘息道。
“我爱你,云洲,我什麽都愿意为你做,只要你能快乐,只要你能幸福。”
传闻地府里有一条冥河,亡灵若不小心掉入其中,将永不得上岸,在鬼火中不断灼烧,在血水中反复溺亡,永世不得超生安宁。
沈何文将灵魂融入琥珀糖融成的甜河里,竟感受不到一丝痛苦。
。
嫌疑人的尸体在第三天被打捞上岸,他的身体浮肿成巨人观,外露的皮肤被海鱼啃噬。
因为死的人是云烨靖,香岛的媒体争先报道,他们挖掘死者的身份,将云烨靖曾做出的丑事一一扒出,成了全国人争相议论的热门话题,云家人有意阻止,花钱买通媒体,要把所有的丑闻压下去。
或许是有敌对的势力在背後推动,关于云烨靖的传闻愈演愈烈,尤其是丑闻部分。
网络上甚至买卖起云烨靖浑身赤裸,四肢被捆住绑在床上,头被砸成番茄酱的血腥照片。
云家有土葬的传统,但云烨靖的脑袋被砸成番茄酱,再加之常惜蕴同意法医解剖尸体,云烨靖的肉体已面目全非,正如云洲所说的死无全尸。
这般残缺的尸体不适合土葬,只能被送去焚烧炉中,将身体连带着沾着肉泥的被子枕头都烧成灰烬,装进骨灰盒里。
葬礼是在一周後举办的。
那天下起小雨,所有人都穿着黑色衣服,举着黑色雨伞,沈何文也在其中,作为云洲的丈夫,他站得很靠前,与云景云洲并肩,只离抱着骨灰盒的常惜蕴半米远。
或许地面湿滑,突然间,常惜蕴踉跄了一下,骨灰盒从她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盖子被撞开,骨灰洒落出一大片,很快就被地上雨水打湿溶解。
人群攒动,云景第一个跑上前半跪在地上将骨灰盒扶正,双手努力把融进水里的骨灰放回盒子里,但终究是徒劳。
沈何文听到身旁的云洲发出了一声轻笑,等他扭头看去,云洲脸上什麽表情都没有。
没有骨灰的骨灰盒被放入坟墓中,用泥土掩埋,这场葬礼勉强算作结束。
常惜蕴因身体不好,先回云家休息,接待参加葬礼客人的任务落在了沈何文和云景的肩头。
云景方才跪地拾骨灰,衣服被雨淋湿,还沾了骨灰水,所以先去後面换一身衣服,在场的云家人只有沈何文和云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