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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试探（第3页）

“云臣，只有这一次。对不起。”明知已无回转馀地，老黄还是试图为自己争取着。

“明天你自己办理离职吧，就当没发生过这回事。该给你的补偿，我会通知财务发给你。”

仿佛千斤重担瞬间压垮了老黄，他抹了把脸，垂头丧气地扣着肩膀，缓缓走向门外，往日的精气神消失得无影无踪。

全程未发表太多意见的许文焘，此时也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退出了会议室。

刚刚还喧闹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一片沉寂中方芩开了口。

“你早就知道了。”

若是说最开始只是对迟云臣对他的不信任，方芩还可以接受，他已经设想过这种情形。

但整件事尘埃落定後，方芩此刻有一种被刻意愚弄的屈辱。

屈指可数的关怀不过是上位者操控人心的手段罢了。

他和迟宏达，的确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没多早，昨天才知道的，早上才拿到这份文件。”迟云臣有些心虚地说道。

方芩站起身，倔强地看着同样站立的迟云臣，由于个子比迟云臣矮，只能微微仰头，这让他的眼神看上去毫无威慑力。

见迟云臣不说话，方芩继续问道：“如果没有那段监控，你还会相信我吗？”

眼前少年的话字字珠玑，监控有多清晰，迟云臣刚才的行为就有多不堪。

他当然会相信，他会去调查清楚的，怎麽可能直接下定论。

“你不也早知道了，宁愿自己查，也不和我透露半个字？”迟云臣没有回答方芩的问题，反而反问他，“是不信任我？认为我一点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

“不是，我觉得你太忙了。”

没错，就是不信任你！

方芩对这些成年人世界里的弦外之音感到厌恶，他们总是话里有话，让人捉摸不透。

有一丝久违的委屈涌上心头，先前迟云臣审视的目光瞬间浮现在眼前，他不禁联想到不太愉快的初次见面。

果然，他不喜欢自己。

迟云臣不自在地对上了方芩的眼神，继续无理取闹地逼问：“我们昨天的话难道都白说了吗？”

“对啊……”方芩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两分，他实在看不透迟云臣的“逼问”，他不指望迟云臣对他无条件信任，但今天这情形，方芩还是未曾预料。

朋友从来不会利用自己去试探别人。

可是……

可是迟云臣不是他的朋友，而是给他开工资的老板，烤肉店一年的房租还指望迟云臣给他发工资的这份工作呢。

算了！随便吧，赚钱哪有这麽容易，工作而已，谁会和发工资的资本家建立友好联系呢。

方芩的下巴渐渐低下去，眉眼重新恢复低垂，木讷地说道：“对不起，领导，下次有什麽事我都会提前告诉你的。”

迟云臣被噎住，赶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什麽事我先去忙了，还有工作没做完。”方芩说完，便从迟云臣身边擦肩而过。

方芩离开时的姿态，是他无声的反抗，他不再试图解释或者争取理解，而是用这种疏离的方法切断他们之间刚建立的关系。

迟云臣看着方芩的背影，细细瘦瘦的脖颈隐没在他平日里惯穿的白T里，这样一个老实听话，只会为了亲人情绪失控的可怜孩子，自己怎麽能这样对他！

可方芩是知道的啊，为什麽不告诉他。

等他想伸手拉住方芩时，方芩早已离开了这间灌满冷风的办公室。

此刻的迟云臣，终于後知後觉的反应过来，刚刚那场自以为是的试探，原来早就在方芩不多抵抗，等他处理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失去掌控。

而受尽了万般委屈的方芩，用那句“对不起”回给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作者有话说】

双向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