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别难过。。。。。。不怪你。。。。。。”他喃喃道,“不死,陪你。。。。。。陪我。。。。。。”
帝常安阖上了眼睛,睡着了。
沈御风闭了闭眼,试图逼回鼻尖涌出的酸涩感:“我知道你不怪我。”
“可你,怎麽就不怪我呢。。。。。。”
“你应该怪我的。”
初夏夜凉,沈御风没有让帝常安在外面待多久,很快将他抱回到了床上,自己也脱去外衣,将帝常安揽进怀里。
帝常安察觉到身侧熟悉的怀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沈御风瞧着便心生欢喜,不久也坠入梦乡。
帝常安很清楚自己又入梦了。
他在初夏傍晚的夕阳里接待了一位客人。
“孟先生,不必多礼。”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似乎十分虚弱,对面孟屹的神情也变幻莫测。
视线偏移间,落在不远处的铜镜上,镜子里的人看着十分消瘦。
“是黄泉。”他听见孟屹沉重的声音里满是遗憾和痛楚,“陛下已经开始吐血,此毒,无解了。”
他听见胡成跪在地上时膝盖撞出“咚”的一声,低声的抽泣吵得他心烦意乱:“已经没办法了吗?”
“草民无能,只能尽力延缓毒性发作,让陛下少几分痛苦。”孟屹偏过头,不忍看眼前这个甚是年轻的帝王。
“朕知道了。”帝常安握紧右拳,想抑制住咳嗽的冲动,但无济于事,“以先生之能,朕还能活多久?”
孟屹沉声道:“两到三年。”
帝常安轻笑:“够了。”
“孟先生,先替朕看看究竟是如何中毒的吧。”帝常安面色苍白,但不掩帝王威严,“朕很是好奇。”
是夜,帝常安静坐在桌旁,面前是仅存的沉水香。
他没舍得用尽的最後一点。
“还真是,卑鄙啊。”
“胡成。”帝常安轻声道,“此事不要声张,以免引起朝野动荡。”
“即便我死後,也不要告诉御风,我究竟是怎麽中毒的。”
胡成抹着眼泪:“陛下。。。。。。”
“此事与他无关。”帝常安靠在椅背上阖目养神,“是朕棋差一着,中了计。”
“是,老奴知道。”
“真是想不到,竟会这麽早就迎来托孤的一日。”帝常安故作轻松道,“朕想起父皇去世前,将定远侯叫到床前,托他护我登基,教我治国理政。”
胡成再也忍不住眼泪:“陛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