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那天起,裹着他们甩去乱葬岗的人竟然莫名烧了起来,之後更是浑身痛楚,口吐白沫,最後血流不止!
什麽办法都用了,还是救不回。
本来这件事只有官府知道,可是现在,感染的人越来越多,已经藏不住了!
这是瘟疫!
人传人的瘟疫!
不多时,整个镇子都会染上这种病!
沈极昭递了口水给震惊的姜水芙:“所以你不能走!”
为了避免瘟疫扩散至别的地方,谁都不能出镇子一步!
。
一连几日,沈极昭都在镇上探查情况,果不其然,才过了短短几天,整个镇子上的人都人人自危,疯抢粮食,闭门不出了。
可这样如果有用,瘟疫也就不能称之为瘟疫了。
感染的人数已经直线上飚,被丢出家门的草席也成堆成山了,沈极昭将没死的百姓接到临时搭建的医馆,着手让医士救治,只是无甚成效。
姜水芙在山上也感受到了这股恐慌,周边的农民已经暂停一切活动,不见人了,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她坐立不安,沈极昭不让她下山,但她也不坐以待毙,翻阅了药籍古书,想方设法找出解决之策。
只是她找了许久,还是没有头绪,她想,总要去看看病情,才能对症下药。
次日,沈极昭眉皱得厉害,官府的人连连冒冷汗,弯着腰低着头说道:
“太子殿下,镇天衙台已经闹起来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跪着闹着要开城门!”
沈极昭不做思索,眼神一凝:“走!”
去看看。
还未走近,就听见百姓们跪在地上,一男子抱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孩子声声泣血:
“大人,官府的青天老爷,救世菩萨,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我们一家老小都染上了瘟疫,可是我家小儿还小,不足一岁啊!求求你们大发慈悲想想办法救救他,要不,就放我们出去!外头总有医士能救人的啊!”
沈极昭眼神一转,那男子怀中的幼儿已经口吐白沫了,下一步就回天乏力了,他和一旁的妻子身上已经破烂不堪,噙着绝望的眸子悲痛欲绝地凝视着怀中的孩子,像是在诀别一般。
一道哭声落下,接踵而至的是一道道此起彼伏的不平和乞求:
“是啊,为什麽要关闭城门,真让我们等死啊!放我们出去!”
“我的妻子腹中还有未出生的孩子啊!求求老爷放我们出去吧!我的父母已经死了,不能再让我家破人亡了啊!”
一声声震天的喊叫哭泣充斥着整个镇子,街上随处可见的残破尸身,血迹成河,人们戴着面帘跪着倒着,投射出绝望又空洞的眼神,这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沈极昭擡擡手,示意他们冷静:
“大家稍安勿躁,国在城在,城在民在,已经向外支援了,不久後就能得救,物资粮草一应俱全,大家稳住不动,才是最好的自救。”
知县点点头,言辞恳切地安抚大家:
“是啊,瘟疫虽然可怕,却敌不过大家齐心协力,我们已经召集所有医士研制解药了,已经初见成效,相信不出多久就能治病救人了,大家无事的先回去,染上的回去医馆,集中治疗!不要再增加感染的风险了!”
可是这番话对于命悬一线,不甘就此丢命,奋力挣扎的百姓来说起不了任何作用,他们要的,是实际的解药!
他们又闹了起来,恨恨地吼道:
“我们怎麽相信你们?你们是官,只会躲在官署里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这些不值钱的贱命病死咽气!这麽久了,一点办法都拿不出来!我们在你们眼里,比草芥还不如!”
纷纷有人附和:
“就是!你们沆瀣一气,想要不痛不痒地打发走我们!然後静静等着我们死,我们死了,你们就能活!”
场面依旧闹得不可开交,人心蠢蠢欲动。
沈极昭见状,缓缓地呼了口气,随後眼神半擡,瞬间就流露出了上位者的威严气势,手掀下了隔绝病源的面帘,郑重地承诺道:
“孤在此,同你们一同渡劫,同你们一同守城,孤在一日,就会拼尽全力护住你们一日!你们是孤的百姓,孤,不会弃你们于不顾,孤,一言九鼎!”
孤?
!!!
是太子殿下!
在场的所有人沸腾了,他们有救了!
他们最敬重的太子殿下来救他们了!
他们不怕了!
沈极昭不仅是大邶的太子,更是无数百姓心中的希冀和光明的存在,他说的话,他们无条件地相信!
因此,前一息还质疑不平的百姓,此刻竟然全部跪了下来,磕头参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