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
去做根红绳,吊在华琅脖子上,应该很漂亮,凶的人就该配点带凶气的饰品,才不削他恶相。
“将军,”姚淑娘碎步跑上前,“能查的地方奴婢都查遍了,各位大人的营帐不方便进入,没法子查。目前查不到仿印踪迹,不过,您的私印从来只摆在京营值房,能进值房的只有两人。”
一为庚副手,一为贺副将。
詹云湄首先怀疑的便是庚祁,可这过分顺利,他对她的偏见一直不少,他对她动手脚,可就太明显了。
贺副将?她和她有什麽矛盾?从来没有。
詹云湄一边走,一边道:“先留意明天猎场,排查意外,再把私印换了,记得告诉华琅。”
“奴婢记住了。”
回到营帐,油灯已经尽了,帐内静谧,带着凄凉。
詹云湄轻手轻脚掀开帘子,雨声争先恐後涌进来,她关合帘子的动作很快,奈何华琅睡眠浅,就算发烧生病也睡不沉。
榻上人轻浅睁眼,迷蒙间看见熟悉的身影,下意识把手伸出被子外,想去探她。
那熟悉的身影压过来,坐在榻边,帐外雨息被她带进来。
华琅鼻下细痒,打了喷嚏。
詹云湄这才褪了满身风尘的薄披风,换了干净衣物,回坐在榻上,握住华琅发凉的手。
伸手,探他额头温度。
还有点热,但比刚才烫她鼻梁可好太多了。
“我打搅到你了?”詹云湄的手慢慢抚到华琅侧脸,揉了揉他的脸。
他才睁开的眼又阖上,睫毛快而轻地颤抖,“……嗯。”
真是会得意呵!刚刚怎麽勾引她的?现在知道自己病了,她会心疼,就硬气起来,巴巴对着她干。
所谓登鼻子上脸,形容华琅这只丧家犬再合适不过。
不过呢,詹云湄是吃这套的,她喜欢他这样。
“怎麽办呢?我给咱们华琅公公赔罪,好不好?”詹云湄的手继续下移,移到他薄薄的嘴唇,指尖往内戳。
“唔……不行,”华琅抿起唇,不让詹云湄探进来。
“怎麽不行?还是这赔罪太轻,你想要别的?”詹云湄说着,缓缓看向榻头箱子,她低估了华琅的隐忍程度,她以为他不喜欢这样,每每和她在一起都是为了好过,装给她看的。
只是没想到,他可能喜欢,甚至沉迷于此的。
“华琅,你想要什麽?”詹云湄收回手。
唇上突然没了感觉,华琅紧皱几下眼皮,恹恹无力地睁开,才真正有了几分清醒。
詹云湄说很快回来,这回竟然是真的……做梦了吧。
华琅脑子晕沉得不行,情绪大起大伏过,就算高烧慢慢退了,头晕头疼一时也不能缓解。
应该不是做梦,梦里只有前朝皇帝要他去死,哪里会梦见詹云湄呢。
他有点子怀念最开始那些日子了,他每天都在矫情,而詹云湄从来不生气,任他乱发脾气。
怀念却也不多,他觉得她现在不太惯着他也是因为他太过矫情,她没了耐心。
华琅思绪乱乱的,怎麽想也不能放松,怕詹云湄又走了,吃力坐起来,一顿乱探,抱住她的腰。
在她满身熏香内,他终于想起来,他还没回答她呢。
于是想了想,道:“将军用不着这样。”
“行啊,”詹云湄很快说道,她感觉到背後的手不安分地动着,像在找姿势,试图抱得更紧。
他的小心惶恐都过分明显,生怕她又走了,约莫是病了的人都更脆弱,等他病好,是不是又要和自己气一顿?
詹云湄弯下腰,隔着薄寝衣,抚拍华琅背脊,只拍了几回,就不拍了,拉被子过来裹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