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全凭华琅公公说了算。”
宴会没什麽特殊流程,历来多朝都没有太大变动。前朝每年狩猎,华琅都会跟在皇帝身边,真要论起来,华琅比詹云湄更熟悉秋狩的流程。
他静静坐着,没有动筷,詹云湄偶尔给他夹菜,他才吃一口。
维持着冷淡神情,不看周围,不看詹云湄。
“将军,秋狩安排辛苦了,卑职敬您!”
陆陆续续来人给詹云湄敬酒,敬完她又敬皇帝。
每每来人,总少不了打量她身边的华琅。
忍不住揣度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詹云湄从来没想过刻意隐瞒,又是贴着华琅私语,又是给他夹菜,还能看不懂麽。
席上议论纷纷。
到下半宴,敬酒的人都没停过。
华琅都不关心,直到听见熟悉且对其充满敌意的声音。
“将军,梁戎也敬您。”
酒筹相碰。
华琅实在忍不住,瞧瞧窥探。
和他想的一模一样,这是一张年轻丶意气风发的少年面孔,不用擦脂抹粉,就有着无比鲜明的神气。
一边光鲜亮丽,一边病弱颓丧,怎麽能比。
好像被无形刺中双眼,华琅不忍直视梁戎,落荒垂眼。
詹云湄细观他细微变化,与梁戎客套几句,送走梁戎,才捏了捏华琅掌心。
“怎麽?你觉得他不错?”
华琅使劲咬牙,直逼得耳里嗡鸣,深吸气,道:“嗯,与将军般配。”
詹云湄拖腔拉调,问:“是麽?”
“……嗯。”
她突然弯起眉眼,笑着说:“公公说是,那就是了。”
起身,离开座椅。
华琅伸手,挽留不及。
。
皇帝营帐拢紧,女官把守严实。
詹云湄来时等了会儿,女官进入通传,又过了阵子,贺侍君出来了,女官请她入内。
跪在漆雕折屏前,听见皇帝在里出声,她才进内帐。
皇帝正细细擦手,随口问:“今儿没人提立後的事儿吧?”
“回陛下,没有。”
皇帝擦净手,帕子轻放一边,挥手赐座,“詹卿,委屈你了。”
“这算何般委屈,臣是将他看作内人的,叫人知道了,口头上说两句,心里编排几句,可不算委屈。”詹云湄说得清淡,这也是她内心想法。
在无心处理一桩事时,最轻松的法子就是转移注意,当他们发现,开国军将身边待着一位前朝权宦,还十分亲密,这时候怎麽还会有人关注皇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