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向殿中央的石台,七盏青铜灯台呈北斗状排列,灯油红得黑,灯芯上跳动的却是幽蓝火焰。
陈默眯起眼,运起“天子望气术”。
刹那间,他看见每盏灯焰里都缠着一缕淡金色的气——那是“双龙血脉”的气运。
其中两盏的气若游丝,正是他和苏清漪的颜色。
而最中央那盏,被黑布严严实实蒙着,灯焰里的气却翻涌如沸,隐约裹着龙吟。
“他们要拿这些血脉做引子。”陈默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铁,“血灯灭,血脉断。”他的目光扫过最近的画像,画中皇子腰间的玉佩与柳如烟方才握着的那枚有七分相似——原来影阁的“影噬计划”,从来不是什么情报网扩张,是要把大周皇室的血脉,一盏盏烧成灰。
柳如烟突然攥住他的衣袖,指尖冷得像冰:“那盏……被蒙着的灯。”她的声音涩,“我在影阁密卷里见过,那是‘龙胎灯’,要养的是……”
“嘘。”陈默打断她。
他蹲下身,指尖划过石台边缘的暗纹——那是机关术里的“连环锁”,每道纹路都对应着第二重殿的门枢。
系统今日凌晨刚签到的《机关术总纲》在他脑海里翻涌,他甚至能听见锁芯转动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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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的鱼肚白更亮了些,透过殿顶的透气孔落下来,正照在那盏“龙胎灯”的黑布上。
布角被气流掀起一道缝,陈默看见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不是灯芯,是一截泛着鳞光的尾巴。
苏清漪的匕已经拔了出来,刀刃映着幽蓝的灯焰,像淬了毒的寒芒。
柳如烟将玉佩贴身收好,间的银簪不知何时到了掌心——那是影阁死士才有的“断喉簪”。
陈默摸出怀里的拓印纸,星图边缘的“北斗归位”四个字在火光里忽明忽暗。
他抬头望向殿后那道紧闭的石门,门楣上刻着“第二重”三个古字,门缝里渗出的风带着铁锈味,像极了战场前夜的血。
“走。”他说,声音轻得像叹息,“该去会会,他们养了十年的‘龙’了。”陈默的指尖在石门暗纹上划出第三道弧线时,耳后传来细微的机簧轻响。
《机关术总纲》里“星轨锁门”的解法在他脑海中翻涌——这重门的枢锁以二十八星宿为引,需按角、亢、氐三宿方位依次叩击,才能引动地下暗河的水流冲开闸阀。
“清漪,护着如烟。”他头也不回地低喝,掌心抵上“氐宿”位置的凸纹。
苏清漪的匕已横在身侧,月光从透气孔漏下来,在她眼尾镀了层冷霜;柳如烟的银簪反握在掌心,间那缕红绳随着呼吸轻颤——那是方才他用护心玉替她割断影契时,她悄悄系上的。
“咔——”
锁芯彻底咬合的刹那,整座石殿突然震颤。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不是机关启动的震动,是地底传来的共鸣,像有活物在岩层下翻涌。
更不妙的是,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
【检测到同类气运波动,疑似存在第二名“潜龙命格”持有者。】
他的指尖在石门上凝住。
潜龙命格?
这是系统签到“望气术”时提及的特殊命数,传闻能逆转天地气运。
大周皇室历来只认“双龙印”,难道他猛然想起三日前苏清漪说太子在御书房咳血,想起早朝时那道裹在龙袍里的佝偻身影——
“小心!”苏清漪的匕破空而来,擦着陈默耳畔钉进头顶石缝。
一声惨叫撕裂殿内幽蓝的光。
赵怀仁从阴影里跌撞而出,他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管家髻散成乱草,左肩胛插着支三寸长的青铜箭,箭尾刻着狰狞的鬼面。
黑血顺着箭杆往下淌,在他月白锦袍上洇出个触目惊心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