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时,陈默坐在苏府偏厅的案前,借着烛火看那封给陛下的信。
信末的墨迹还未干,晕开一片浅淡的墨花。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咚——"的一声,惊起几只寒鸦。
他将信小心放进檀匣,又摸出系统刚提示的"真龙护心诀"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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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钟撞响时获得的功法,此刻在烛火下泛着淡金色的光。
"公子。"陈阿婆端着药盏进来,"喝了这碗安神汤,明日早朝才有精神。"
陈默接过药盏,药香混着烛火的味道钻进鼻腔。
他望着窗外的月亮,突然笑了:"阿婆,明日早朝,该让全天下知道——陈氏之后,尚在人间。"
更夫的梆子声再次响起,敲的是"三更"。
此时,东宫的烛火还亮着。
太子攥着密报的手在抖,"潜龙失控"四个大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猛地掀翻案上的茶盏,青瓷碎片溅在跪在地上的暗卫脸上:"去!
把陈默的人头给本太子拿来!"
暗卫爬着退出门时,正撞上匆匆赶来的太子妃。
她的手抚着还未显怀的小腹,声音颤:"殿下,陛下传旨了——明日辰时,金銮殿早朝,着陈默、太子、苏相一同觐见。"
太子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望着窗外的夜色,突然想起陈默腰间那枚铜铃的声音。
那声音,像极了某种,要破茧的,龙吟。
金銮殿的蟠龙柱在晨雾里投下绵长的阴影,陈默站在丹墀下,能清晰听见太子靴底碾过青砖的声响。
"启禀陛下!"太子玄色冕旒下的面容涨得通红,手中染血黄绢被攥成皱团,"陈默昨夜私毁急诏,引影阁余孽冲击冷月宫,更将祭坛炸作废墟——此等大逆之罪,当诛九族!"他猛地转身指向陈默,玉圭尖几乎戳到对方眉心,"苏相管教无方,亦当连坐!"
苏相扶着朝笏的手微微抖。
他看向陈默的目光里有疑惑,有担忧,却独独没有往日的轻蔑——毕竟昨夜苏府暗卫来报,那被他视作废物的赘婿,竟以半枚铜铃引动影阁主残魂自毁,又从火场里抢出了东宫构陷的铁证。
"太子殿下急着定罪,倒是比陛下的早朝还急。"陈默忽然开口,声线清冽如霜。
他垂眸望着自己腰间铜铃,铃身暗纹在晨光里泛出幽光,"不知殿下可曾想过,急诏为何会染血?
祭坛下的火药,又是谁的暗卫埋的?"
太子喉结滚动,眼角抽搐两下。
丹墀上的皇帝突然轻咳一声,龙案上的茶盏震得叮当响:"陈卿有何话说?"
这一声问话像一根银针,刺破了殿内凝结的肃杀。
陈默正要开口,却见殿外传来"咔嗒"一声杖击青砖的脆响。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转向宫门——白老妇拄着枣木拐杖,每一步都走得极慢,却极稳,拐杖头包着的铜皮磨得亮,在青石板上拖出细密的痕迹。
"老奴陈阿婆,求见陛下。"她走到丹墀前,膝盖刚要弯,陈默已抢步上前扶住她,"阿婆,不必。"他的手掌覆在她嶙峋的手背上,能感觉到那双手在抖,像深秋的枯叶。
陈阿婆却固执地直起腰,从怀里摸出一方檀木匣。
匣盖打开时,金殿里突然有细碎的龙吟声响起——正是陈默腰间铜铃应和着匣中另一枚铜铃,两枚铃身暗纹严丝合缝,在晨光里拼出一条盘旋的龙。
"此铃乃先皇后临产前,先帝亲手所铸。"陈阿婆的声音带着老迈的颤音,却字字清晰,"当年老奴守在产房外,听得小皇子啼哭响亮,哪承想哪承想乱军突至,有人抱走婴孩时,这铃撞在门槛上,裂成两半。"她指向陈默腰间的半枚,"公子身上这半枚,是当年溅了血的;老奴藏的这半枚,刻着乾元承嗣四字。"
殿内响起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