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晨却在左侧出口露头,反手把那张反光扑克卡在枝桠间,镜面正对来路。
雾镜捕猎
她屏息,指节无声收紧,像给发牌器上膛。
镜面里,黑影逐渐放大——
男性,身高约185,灰风衣,帽檐压到眉骨,右手插兜,左手握着一只极小对讲机,指示灯一闪一闪,像微型红点瞄准器。
黑影在迷宫中心停步,低头看对讲机,似乎接收指令。
俞晨趁机矮身,从出口溜走,脚步落在湿土,无声得像猫。
甩脱
她穿出迷宫,跳过低矮石墙,滑进排水渠——
水泥壁长满青苔,她背脊贴墙,身体压到最低,像贴在拳台角落等待读秒。
上方脚步声掠过,停丶再走丶渐远,最终消失在雾里。
她仍没动,默数三十秒,才从排水渠翻出,浑身湿透,却终于看见自己租住的旧公寓——
外墙爬满枯死藤蔓,像被时间遗忘的骨骼。
钥匙插进锁孔,门开,关门,反锁,挂链。
她背脊抵住门板,缓缓滑坐地面,指节因攥紧而发白。
红色拳套袋被放在脚边,她低头,用指腹去碰那张仍在滴水的反光扑克——
镜面里,自己的脸被雾晕开,像一张被水泡过的死亡证明。
黑暗里,她声音轻得只剩气音:
“跟踪者确认,位置已记录。”
“下一步,换牌桌。”
“发牌手程烟,继续存活。”
窗外,雾未散,跟踪者未现原形,
却有人坐在远端监控车,盯着黑掉的屏幕,声音低而哑:
“她发现了。”
“那就提前收网。”
雾继续下,像一场无人知晓的雪——
雪下,是俞晨自己给自己挖的坟,
也是她给仇人提前写好的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