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我走过了,剩下的——等你全好,自己追上来。”
门轻轻合上,退烧药味渐渐散去,只剩柠檬的酸与甜,在黑暗里悄悄发酵——像给未来的对称轴,画上一个延迟的坐标。
周二·清晨06:18
盛硕醒来时,卧室窗帘只拉了一半,晨光像被过滤的柠檬汽水,正好洒在他床沿。意识回笼的第一秒,他就想起昨夜——更准确地说,是昨天下午:退烧贴丶柠檬糖丶以及那个被他紧紧箍进怀里的温度。
记忆像刚拆封的胶片,每一帧都带着高热独有的柔焦——
他抓住俞晨的手腕,把人脸埋在自己颈窝;
他嘟囔着“三步就行”,却怎麽也不肯松手;
最後那颗柠檬糖,酸得让他现在舌根还隐隐发麻。
想到这儿,盛硕“唰”地把被子拉到头顶,耳尖瞬间烧得通红,连呼吸都烫手。他在黑暗里捂着脸,无声地打滚:太丢人了!怎麽能烧得这麽软,还……还抱着人不放!
正当他把自己裹成春卷回味时,房门“砰”地被推开——
“哥——太阳晒屁股啦!”
盛鑫,15岁,高一,声音清甜却自带扩音器效果。她一眼就看见床上那团可疑隆起,以及从被角露出的通红耳尖。
“哟——”她拉长尾音,脚步轻快地蹦到床沿,手指戳了戳春卷中心,“某人昨天抱着人家小姐姐不撒手,现在羞得不敢见光?”
盛硕猛地掀开被子,顶着乱发坐起,声音沙哑却气急:“盛鑫!进房间敲门!”
“敲了,你没听见。”盛鑫无辜眨眼,随即单手托腮,做出夸张的西子捧心状,“唉,三步也行~别走呀~”
她学得惟妙惟肖,连尾音都复制了昨天的烧糊版。盛硕瞬间从脖子红到锁骨,抓过枕头就往她身上砸:“闭嘴!”
盛鑫灵活一闪,顺手抓起桌上的体温计,晃了晃:“37。2,哥,你退烧了,但脸怎麽还这麽红?——哦,对,馀热未散,相思未退。”
“盛丶鑫!”盛硕扑过去抢温度计,却被妹妹举高,继续阴阳怪气:
“放心,我只看见了‘三步’,没看见你偷亲——”
“我哪有偷亲!”盛硕声音劈叉,耳尖快滴出血。
“那就是想亲没亲到?”盛鑫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把体温计塞回他手里,转身往门外跑,“哥,快点下楼吃早餐,妈妈特意煎了——”她顿了顿,回头补刀,“柠檬蛋饼哦。”
盛硕:“……”
他把枕头闷在脸上,无声哀嚎:太丢人了!
可嘴角却悄悄扬起——
柠檬味的回忆,酸得他耳根发烫,却也甜得让他想再来一次。
门外,盛鑫的声音悠悠飘进来:
“哥,下次发烧记得叫我——我也想被小姐姐背三步!”
盛硕抓起另一只枕头砸向门口,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去你的三步!”
黑暗里,他指腹碰到唇角——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柠檬糖的酸与甜。
以及,某个未完成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