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中间被甜到的单身狗——
在远海上,悄悄归箱。
归箱後第三夜,客厅只开一盏落地灯。
陆野在厨房煮热可可,背影高得像一堵暖墙。
刻章盘腿坐在地毯,笔记本搁在膝头,代码跑完,八卦上线。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突然探头:
“诶,俞晨,你之前……没交过男朋友吗?”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厨房里的陆野也竖起耳朵。
俞晨正抱着膝看海,闻言挑眉,艳红发尾从帽檐里漏出一点,像不小心露馅的火。
“男朋友?”她笑了一声,拖长尾音,“男朋友没有,仇家有一打。”
刻章来了劲,继续追问:“那女朋友呢?”
俞晨耸肩,声音低得只剩气音:“女朋友也没有,只有一场没写完的解析。”
陆野端着三杯热可可走来,杯壁碰出清脆“叮”。
刻章接过,顺势八卦升级:“那你什麽时候把头发剪短再染回红色?你黑长直虽然好看,但总觉得……少了点灵魂。”
他比划了一下,指尖落在自己锁骨,“剪到这里,再染回艳红,绝对炸场。”
俞晨低头,看向自己刚及腰的黑发——
那是四年里一层层染上去的墨,是为了潜入丶为了隐身丶为了不被仇人认出。
她指腹摩挲发梢,声音轻却亮:“等维奇彻底闭眼,我就剪。”
“剪多少?”刻章追问。
“剪到这里。”她比了比耳下,“然後染回艳红,像把火重新点燃。”
陆野把热可可递给她,声音低磁却温柔:“剪的时候,我陪你。手艺还行,大学修过造型。”
刻章瞪大眼:“你什麽时候修的?我怎麽不知道!”
陆野笑,揉了揉他发顶:“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俞晨看着两人互动,眼尾弯出一点被甜到的弧度,却带着被宠坏的调侃:
“行,剪发那天,我坐中间,你们一左一右,给我点勇气。”
灯继续暖,海继续拍。
刻章把空杯子往桌上一放,声音低却亮:
“那就这麽说定了——
维奇闭眼,俞晨剪发,陆野操刀,我负责拍照。”
俞晨把帽檐压到最低,却藏不住唇角上扬:
“剪完第一缕,我请你们喝最烈的酒。”
陆野把刻章圈进怀里,声音散在海风:
“剪完最後一缕,我们陪你去看灯塔。”
深夜四点,灯终于熄。
俞晨把铝合金手提箱抱在怀里,像抱住一颗被拆引线的□□,却不再害怕爆炸。
她声音轻得只剩气音,却亮得像灯塔:
“等维奇闭眼,我就剪发,染回艳红,
然後——做回俞晨。”
海继续拍,像提前敲响的回合铃——
这一次,不再有人复仇,
不再有人躲藏,
只有待剪的黑发,
和即将重燃的艳红,
在远海上,悄悄归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