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倾身上前,将额头轻轻抵在景非昨的额头上,声音带着泣音,却又无比温柔:“够了,宝贝,这就够了。”
能让她为自己流下这样的眼泪,能让她在以为失去自己时如此痛苦地归来,这就足够了。
她所有的偏执、所有的疯狂,似乎都在这一个无声的回答里,找到了归宿,得到了安抚。
她稍稍退开,捧着景非昨的脸,摩挲着她眼角边的那颗小痣,语气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我们回去,回岛上,或者去世界上任何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安全的地方。以后,你想提什么要求,想做什么,我都满足你,好不好?”
这是她所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给她一切,除了离开。
然而,景非昨却缓慢地、坚定地摇了摇头。
她看着温瑾,那双刚刚还盛满破碎和泪水的眼睛里,此刻却透出冷静来,对于温瑾而言,是一种残忍的冷静。
景非昨说:“不要抓我回去。”
温瑾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了一下,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带着卑微的哀求:“宝贝,只有这个,我真的做不到。”
她知道那些囚禁的手段见不得光明,她也尝试着给过景非昨健康的爱情,可这人最后跑了,因为害怕,所以跑了。
失去她的恐惧,已经刻入了温瑾的灵魂,成为了一种无法克服的本能。她只能强硬地将人留在身边,用不容抗拒的姿态,做那个恶人,把双方的恐惧赶走。
景非昨安静地看着她,看了很久,抬起手,擦去了温瑾眼角又将溢出的泪水。
这个动作让温瑾浑身一颤。
接着,她听到景非昨的声音,依旧带着鼻音的粘腻,却很冷静:“去看心理医生。”
温瑾一怔,难以言喻的无力感再次将她包围。她以为景非昨是在指责她,要求她去“治病”。
“我已经去过无数次了。”她有些疲惫地闭上眼,那些被迫进行的、收效甚微的治疗过程并不愉快,“没有用,宝贝,她们治不好我。”
“不。”
景非昨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温瑾耳中。
温瑾睁开眼,疑惑地看向她。
景非昨轻轻覆上温瑾的手背,目光沉静而坚定,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和她从未有过的、愿意直面问题的坦诚。
她看着温瑾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是我需要去。”
作者有话说:
因为最后一个季度是最忙的,还关乎年终奖。怕之后没精力更新,所以趁着假期,紧赶慢赶,终于把结局赶出来了。
这部小说的大概内容就到此为止了,希望大家看得开心,接下来是一些啰嗦话,不是很重要。
首先,是想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包容,这也是最重要的。
一开始是单机写,兴致来了就发上一章;后来陆续有人几个读者看,还有一两条留言,开心得窜稀,一下子把所有存稿发了;发完存稿的后两天,多了很多人看,兴奋到便秘,这次不能用存稿感恩大家,只能在工作时间勤奋地摸鱼,尽量每天一章。
说到这里,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感谢那个愿意帮我推稿的读者,有人看和没人看,带来的动力完全不一样。
感激支持同时也多谢包容,因为是第一篇文,存在许多处理得生硬草率的地方、文字把控得不到位的地方,但大家好像都挺宽容的,没有批评,反而还鼓励我,很感动。以后还是要多阅读和学习,精进笔力才好。
其次,想分享一下一些创作过程。
一开始只是想写一个滥情人动心、痴情人黑化的情节。因为作者内心粗俗,推剧情能卡到愤怒,写颜色片段倒是很自如。
当时觉得能写几万字已经很多了,可展成故事的时候,忍不住让人物再更立体些,“滥情”或“痴情”需要找到根基,需要有感情铺垫。本来的大纲是没有第二次出逃的,让温瑾直接彻底黑化,就天天翻来覆去弄;但写着写着,总觉得她们想要的结局不是这样的,需要有什么推她们一把,修葺好那些创伤。所以改成了这样的发展。
写下来的感觉,就好像人物自己有了思想,指引着人书写她们的行为。
但是原结局又不想白写,所以会开一个if线:温瑾没想通景非昨的行为逻辑,以为只是单纯不爱,在最痛苦的时候把人抓回来了,弄到人彻底离不开自己。温瑾手上花样挺多的,有兴趣可以去微博看看,接受不了就无视掉吧。
最后,给大家最真挚的祝福,希望各位日进斗金,同时能拥有最美好的爱情。
if线(1):抓捕
夕阳将景非昨的影子在石板路上拉得老长,空气里飘着邻家烤苹果派的甜香,她拎着牛皮纸袋,里面装着她今天的晚餐——一个新鲜的欧包。
她已经在这个偏远小城生活了两个月,温瑾的人并没有成功找上她,这也让她从一开始的紧张,到现在的悠哉。
直到那种感觉,像一条巨大的蟒蛇,猝不及防地缠上后颈,挂在身上扭动。
有人在看她。
不是小镇居民那种友善或好奇的打量,而是一种黏稠阴冷的、极具穿透力的注视。
她背脊一僵,没有立刻回头,而是借着橱窗的反射飞快一瞥——人群熙攘,并无异样。
是错觉吗?是前一个月绷得太紧,产生的幻觉?
她加快脚步,试图用理智安抚自己。可那被窥视的感觉如影随形,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道目光有如实质,在她身上摸索,不放过任何一块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