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搞不懂他为什麽会喜欢她这样的人,好学生钟爱坏女孩,想到这里一时鄙夷,也许她对他并没有很多感情,只是在这枯燥的日子里寻找一个精神支柱。
“你让我听听你的歌可以吗?我做你的第一个听衆。”
文徽音眼下一片乌青,这是常年失眠留下的痕迹,靠在沙发上,顺手拿过靠在沙发旁的民谣吉他,弹了两下试音,往常她都是制作一些慷慨激昂的摇滚,像是指天怒骂这个世界,但此时这首歌的风格却完全不同。
她的嗓音沉厚,低沉,没有睡好带着一丝颓废,吉他放在黑T上,起了起身。
“世界早被她刷成灰色,锁死了窗,
心也被她典当,钥匙沉进了江,
她以为所有拥抱都裹着刀的凉;
直到那盏新换的灯,
暖透了门前小巷;
风突然停的那秒心率直飙,
她会不会也心动,
像迷路的鸟撞见巢;
被恐惧灌醉的魔女往哪逃,
那颗刚赎回来的心脏;
该怎麽治旧伤的潮…”
闵诃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听,越发觉得歌词不太对劲,“新换的灯”和“心率直飙”让他更加确信她把他写进了词里。
渐渐唱完,他反应过来後连连鼓掌,“太好听了,你就是个天才,我就没听过那麽好听的歌。”
她冷冷笑了声,听不出其中意味,拿起桌面上放置的歌词本,掀开几页後突然停住,悠悠转头,和凑过来看的闵诃撞上视线,他露出欣喜的神情,“我看到我了,让我看看,你还会画画呢,那麽厉害啊。”
“没有你。”文徽音尴尬的收了收歌词本,侧过身子,闵诃往她身边坐了坐,“哎呀,害羞什麽?给我看看。”
他打开歌词本,果不其然,纸张上有一幅画像,是他,歌词错落潦草的写在两侧,还有被乱画掉的词,拿出手机,刚打开相机,被她阻止,闵诃扭头看她,“你想抱我啊?行吧,抱吧抱吧。”
说着往她身边挨,文徽音立马躲开,也不再阻止他拍照,胳膊肘撑在沙发边,不自然的扶着脖子。
“我们两个可以拍张照片吗?主唱大人。”
“干嘛?”
“等你以後火了,我就说我认识你,长脸。”
他凑过去拿起手机就拍,文徽音不太想拍,最後也只是照进去一只眼,闵诃无奈,但也没说什麽,靠在沙发默不作声地把这张照片设置成壁纸,看着右下角的眼睛伸手摸了摸。
“你不回家?”文徽音站起来。
“又赶我走?”
不等她说话,闵诃起身,“我们去巷口吃那家油泼面吧,我已经能吃辣了,现在是魔都吃辣王。”
文徽音被他架着胳膊硬拉去的,她跟着他过去,看他吃面被辣的样子没忍住笑,不怀好意的盯着他,手却打开辣椒油罐子,又挖了一大勺放进他的碗里,语气颇有几分嘲笑的意味。
“不是魔都吃辣王吗?那麽弱?”
“哪有?我,我就只是需要有个缓冲期。”
她站起来,去冰箱里拿了瓶草莓牛奶放在他的手边,又往他脑袋上拍了一下,“装。”
他捂着头,“你不要打我,打傻了你负责啊?”
文徽音的腿勾着椅子坐下,两人对视,她扯了抹笑,又迅速冷下,“不招赘婿。”
“切。”他挑着面,愤愤地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被辣味呛了一下,捂着嘴连连咳嗽,手忙脚乱的打开瓶子灌了口冰凉的奶。
“我才不做赘婿呢。”
“想做也轮不到你。”
“那轮得到谁?我先来的好吧?”
文徽音挑眉,“那你去排队吧。”
闵诃拿纸巾擦完嘴,“要排多久?”
她故作思考,“看我心情吧。”
他不服地撅了撅嘴,“排就排,我还年轻呢。”
文徽音总爱跟他斗嘴,每次聊天不刺儿闵诃两三句就觉得没意思。
闵诃朋友圈出现张照片——文摄影师出品。
他站在两个贩卖机中间,手里拿着罐可乐,身上是件蓝色格子短袖衬衫,隐隐露出浅蓝色牛仔裤的边,一只手环腰,拿可乐的撑着,还比着耶,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回家时,两人在昏黄的路灯下散步,他看着被拉长的影子,问她,“主唱大人,那首歌的歌名是什麽?”
——赎心。
这也是闵诃公开朋友圈的文案。
她拍的每张照片都被列表好友所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