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的姑太太听说了这回事,都对文薰多有感谢,直道是找了一门好亲戚。
但黄太太还是被霞章简单一句哄得合不拢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她甚至在心中暗想:日後敬贤若也能够带回来这样的女婿,那她一辈子都不用发愁了。
知道小两口有些日子没见,黄太太简单闲话两句,便让佣人带他们去房间里歇息,其中体贴的嘱咐更不必多说。
住的仍是文薰以前的房间。
巧珍才和其他佣人把东西送进来,就被莫霞章轻挥了手,示意她们离开自便。她也机灵,走时不忘带上了门。
文薰正在床边整理刚从箱子里拿出来的衣裳,霞章悄默声靠近,伸手一揽,贴着她的後背抱住了她。
文薰初时被他压得往下一跌,好在他收了力,又把她带回来,顺着她站直了身体。文薰握住他交叠在自己小腹前的双手,一回头,正巧望见他把下半张脸埋在她的肩头,姿态依恋。
夏天的衣裳单薄,今天文薰为了方便行动,穿了件白色丝制上衣,配浅蓝色西装裤。霞章此时这个姿势,就好像是在亲吻她的肩膀——不,他挨着的地方,衣衫底下正好是胸衣的肩带。
文薰只是稍微这麽想,体温便上升了。
她又回头瞥了他一眼。莫霞章不知是否在刻意勾引,他压低着角度,只让她看到一双有神又明亮的眼睛,里头饱含的脉脉情意,呼之欲出。
她难免发问:“就这麽想我?”
开口时,喉咙都有些发干。
“嗯。”莫霞章闷声答应,在这麽近的距离看下来,可怜极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文薰还觉得他的眼睛里带着血丝。
不由得关怀:“你今天什麽时候到的?”
“一早就来了。”
“来这麽早做什麽?”
“想见你。”他嘴上说得言简意赅,其实大脑中有更肉麻的话在不停循环:
想见你,哪怕早见到你一秒,都觉得是时间的恩赐。
也不要紧,文薰还是被他直白丶简短的告白打动了。
语气不由得更轻,“昨天是不是没休息好?”
莫霞章小声哼哼,声音粘糊,“昨儿一宿没睡呢。”
“怎麽了?”
“想你想的。”他停顿了,轻轻擡起脑袋呼了口气,又重新调整姿势继续靠上来,“一想到今天能见你,我就兴奋得睡不着了。”
文薰将他的手握得紧紧的,徉嗔道:“谁让你不爱护自己?这又是拿我做借口了。”
莫霞章低眉浅笑,又短暂地撅了撅嘴唇,露出痴态,“就是睡不着,不怨你,是我控制不住。朗先生有没有良方,再给我医医?”
他这般会撒娇,叫文薰如何能不喜欢?
她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松开一些,又轻巧地转过身,面对他。
“过来。”简短一声,像是指令。
莫霞章听话地,和她挨得更近。
文薰用手掌轻轻握住他的脖颈,又从下颌摸到他的脸颊,她在打量的同时,眼睛里也透露出别的情绪。
莫霞章像是有预料般微低下头,文薰这时便只需要往後轻仰,就可以亲吻他。
亲吻他。
文薰无意识地用大拇指摩挲着他的耳朵,她看不见什麽花儿在脚下,也望不见什麽花儿在枝头挂,她只听到了夜莺的鸣叫。
就像是在梦里。
在见证幸福的夜莺之下,文薰终于跟从心中所想,亲吻了他。
双唇相触的那一瞬间,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便诞生了。有什麽物什能比有情人的爱意更加珍贵难得?青年男女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用这世上最美好的动作表达情感。他们散发热情,也感受着对方的思念。亲密接触的舌头像是蚂蚁的触角在交换信息,热情地融合在一起,难舍难分。
她的手在他後背游走,而他也忍不住从她的後腰窝处往下寻摸。爱人的喘息细碎地落在耳边,这种惊人的满足与快乐,简直快要把人化开了。
正忘情时,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震碎了一室旖旎。二人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赶紧分开,却仍抓着对方的手臂。他们微张着嘴,互望着轻喘,眼中还残留着怔愣。
文薰费了好些功夫,才分出来一丝神志,“好像是敬贤来了。”
话音才落,敲门声起,“姐姐,姐姐——”
门外响起的声音,像是宣判二人亲密时间结束的自鸣钟。
“我以後千万不要生小孩。”莫霞章抑制住想哀叹的欲望,言语中只有遗憾。
“这跟小孩又有什麽关系?”文薰瞧见他嘴唇上还留着水渍,连忙伸手用拇指去帮他擦拭。
莫霞章躲开,像白鸽拂动羽翼,低头快速地对着她的红唇亲了好几口。文薰任由他,见他又要抱住自己,赶紧伸手推他,催促,“别闹了,快去开门。”
莫霞章最後得意地在她脸颊上轻啄了一口,才心满意足地听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