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位夫人一同前来的还有她身後跟着的一位身穿白衣的俊俏小公子。
模样小小,却眼神深沉,与成年人一般。他的手上带着三串佛珠,一圈白的,一圈黄的,一圈红的,看起来略显累赘,不知是脸的功劳,还是手的功劳,这些却在他的手上分外相称,倒很是贵气。
他站在门口,只是轻轻一擡头,便观望到了正在痴迷于美景的李隐,他不言不笑,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但在看到何景的时候,又看了回去。
李隐也察觉到了目光她看了过去,隔墙相望,她再次见到了那位,让他略感到恐惧的人,她不禁微微皱眉,那人却是淡淡一笑。
何景觉察到了不对,可往他这里看,就根本看不到那人的人影,他刚想细心询问,便有一道声音打回了他未说出口的话。
那人微皱眉头,看着树上的何景,手指直指李隐随後又顺势直向了何景,妇人道:“树同输,上树是输,输掉福气,无法中功名的啊。”
何景见到那人,便先一愣,随後松开了拉着李隐的手,急急忙忙的下了树,跑了过去,却在离那人只有几步路时停了下来,变为缓步。
何景最後几步迈的很轻,很浅,像是试探,也像是恐惧而逃避。
眼看只有一步之遥了,不远处,和尚正要鸣钟,但比钟声先到的却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声,何景的脸上唰的就有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他一下跪了下去,低垂着眉眼,妇人气道:“诗书礼乐,你可样样皆通?”
何景不语,妇人更气,眼看擡手,下一个巴掌将至,一双好看的手带珠玉的夫人一把将之拦了下来,她柔声道:“孩子年龄尚小,姐姐就勿要过于严苛,毕竟孩子爱玩本是天性,压抑过多反而不利。”
妇人这才收了手,她道:“温夫人,你倒是了解孩子,只是不知为何温家最近总是传出与令公子不好的言论呢。”
定紫山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还是环瓷解围道:“温家,楼台高,朝中争斗恐及家人,夫人,您也还是不要妄信他人为好。”
妇人闻言面上一僵,她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眼环瓷,随後手指微曲,抓紧了手中的帕子。
卿家的人,处处比她高,就连一个丫鬟都敢在她头上,替她说话,而她却连反驳都不可以。
凭什麽……就因为她不姓卿吗?
她不甘,不甘啊,她的父亲为了卿家付出了一切,可最终都得到了什麽?
一纸婚书,一桩案件,旧案重提,将他定罪,还言是念在夫妻情分一场,才没有下手狠辣,连她一块除掉。
可笑,真是可笑,笑谈成笑话,她恨……卿家人还防她如同防贼,不让她进入祠堂,不让她进入书房,可恨,可悲。
她只好将全部的身家全部寄托在儿子身上,她要让她的儿子替她扳倒卿家。
每每想到这,她便深吸一口气,安下心来,一笑,而今对着此等局面,她也是如此。
深吸一口气,勾唇轻轻一笑,她接过花来道:“环瓷说的是,是我有时只顾闲谈话聊,总把笑话当了真,妹妹勿要怪罪。”
温夫人浅浅笑了笑,笑的苦涩,她握紧了手中的佛珠,她道:“姐姐明事理,我也知方才只是一句笑谈罢了。”
二人说话,各自让着,都允一阶台阶,各自而下。
这般做着,这事便算是过去了,卿夫人离去,温夫人望着那道有些消失的身影,还是轻轻皱了眉头。
青椒的话方才也是真的刺激到了她,只是定紫山心中也清楚,温家子是是疯子的妖言不是谣言,是实言,温家子,除了他的丈夫,便都是疯子,嗜血,喜怒无常,喜好古怪。
且,这不论年龄大小,是天生而成,後天还不可干预,她和夫君早已想过诸多法子了,只是都了无成效,如石子落海,无浪无花。
她哀叹了口气,就见着自己的儿子,正向一棵巨大的桃树走去,她不禁面露犹豫,到底是否要阻止,犹豫再三,她轻叹了口气,若是他真想砍了这棵庙宇中绕着因果的树,那想砍的话,便砍了吧。
可下一幕却让她感到分外的惊讶,只见着温幽情走近那棵树,擡头望了上去,见到的是一个身穿鹅黄衣裙的小姑娘,小姑娘面容姣好,只是不知是哪家的,眉眼之间倒是有几分像一个熟人。
李隐缓缓的走着,还是到了方才一不小心滑了一下的地方,心中顿时七上八下的打起来鼓,急急密密的很是紧张,她闭上了眼,随後深吸一口气。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见到的却是温幽情,她先是一愣,随後选择无视。
可这样一直在上面也不是办法,最终温幽情开口,他道:“我与你做个交易如何,你嫁与我,我接你下来。”
李隐不语,随後又试着走了几步,还是停了下来,她想成亲还是日後之事,现在也做不了实,便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