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宗泽誉根本不为所动!他甚至没有低头看地上的司马璇兰一眼,仿佛她只是一堆碍眼的垃圾!他像拖拽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粗暴地拖着衣不蔽体丶尖叫挣扎的小琳子,大步流星地朝着最近的丶灯火通明的偏殿走去!
“殿下!不要!求求您!放开她!宗泽誉!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畜生!你放开她!!”司马璇兰连滚带爬地追上去,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完全变了调,尖锐得如同鬼泣。
宗泽誉充耳不闻。他拖着小琳子走到偏殿门口,一脚踹开了虚掩的房门!巨大的声响震得门框都在颤抖!他毫不怜惜地将还在疯狂挣扎丶哭喊的小琳子狠狠掼了进去!小琳子重重摔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痛苦的闷哼。
宗泽誉一步踏入殿内,反手,“砰!”地一声巨响,将厚重的殿门死死关上!“咔嚓!”沉重的门栓落下的声音,如同丧钟敲响,彻底隔绝了内外!
“不——!!!”司马璇兰扑到紧闭的殿门前,疯狂地用身体撞击着厚重的门板,用指甲死命地抓挠着雕花的门扇!她声嘶力竭地哭喊丶咒骂:
“开门!宗泽誉!你给我开门!你这个疯子!畜生!禽兽不如的东西!放开小琳子!有什麽你冲我来!冲我来啊!!”“小琳子!小琳子!!”
“小琳子!小琳子!你怎麽样!回答我啊!!”
殿内,回应司马璇兰疯狂拍打和咒骂的,是小琳子更加凄厉丶更加绝望丶更加撕心裂肺的惨叫!“啊一ー!!!太子妃!救我!救我啊一ー!!!“不要!殿下!求求您!饶了我!饶了我吧——!!!“啊一ー!!!”
那惨叫声穿透厚重的门板,一声声,如同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司马璇兰的耳朵,扎进她的心脏!她仿佛能想象到里面正在发生的丶地狱般的景象!她的婢女,她从小一起长大丶情同姐妹的小琳子,正在承受着怎样非人的折磨!“宗泽誉!我恨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司马璇兰的咒骂变成了最恶毒的诅咒,指甲在门板上抓出道道血痕,额头也因为疯狂的撞击而红肿破皮,鲜血混着泪水流下,让她此刻的面容如同索命的厉鬼!“你不得好死!你们宗家都不得好死!!”
殿内,小琳子的惨叫声陡然拔高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峰,随後猛地戛然而止!如同被生生掐断了喉咙!死寂。
门内门外,一片死寂。
只有司马璇兰粗重丶恐惧丶绝望的喘息声,和指甲刮过木门发出的丶令人牙酸的“略吱”声。这短暂的死寂,比刚才的惨叫更令人室息!司马璇兰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停止了跳动!她不敢去想,那戛然而止的惨叫意味着什麽!“小……小琳子”她颤抖着,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最後一丝微弱的希冀。
殿内,:没有任何回应。
死寂,如同墨汁般蔓延开来。
司马璇兰彻底瘫软在地,背靠着冰冷的殿门,浑身抖如筛糠。她捂着自己的耳朵,却无法隔绝那殿内传来的丶象征着暴虐和毁灭的可怕声响。她脸上是未干的泪痕丶抓挠的血痕和撞破的伤口,眼神空洞,她终于明白了。
她亲手点燃的不是太子的怒火,而是一头彻底失控的丶来自地狱的凶兽!她用最恶毒的语言撕开了他最後的遮羞布,却释放出了最恐怖的魔鬼!而承受这魔鬼怒火的,不是她,却是她身边最亲近丶最无辜的人!悔恨丶恐惧丶怨毒·……无数种情绪如同毒蛇般噬咬着她的心脏。她听着殿内那持续不断的丶令人心悸的破坏声和微弱的吗咽,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东宫,早已不是金碧辉煌的储君居所,而是真正的人间炼狱。而她和他,都已是这炼狱中互相撕咬丶不死不休的恶鬼。
殿内,烛火似乎被什麽东西打翻了,摇曳了几下,骤然熄灭。整个偏殿陷入一片彻底的黑暗。只有那沉闷的丶令人作呕的声响,还在持续着·…。…
不知过了多久,殿内的声响终于彻底平不知过了多久,殿内的声响终于初底平息。死一样的寂静笼罩着偏殿,也笼罩着门外瘫软如泥丶目眼神空洞的太子妃。
沉重的殿门,终于从里面被缓缓拉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丶暴戾之後的气息,瞬间涌了出来。
宗泽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身上的寝衣凌乱不堪,沾染着不明的污渍和。。。。…暗红的血点。墨发披散,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似乎依旧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丶令人胆寒的赤红。他看也没看瘫在地上的司马璇兰,如同行尸走肉般,拖着那条微跛的腿,一步一步,踉跄地走回漆黑的主殿深处。他的背影,在惨淡的月光下,散发着浓重的死气和一种彻底沉沦的疯狂。
司马璇兰瘫坐在原地,直到宗泽誉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里,才如同被抽去了最後一丝魂魄。她缓缓地丶僵硬地转过头,看向那洞开的偏股大门。
门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倒,瓷器碎片满地。在月光勉强照到的角落,隐约可见一个蜷缩的丶衣不蔽体的身影,一动不动,如同破败的玩偶。
“小。。。。…琳。。子。。。。。…”司马璇兰发出一声破碎到不成调的低唤,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东宫,初底沦陷于无边的黑暗与血腥之中。这一夜,没有赢家,只有被彻底毁灭的灵魂和无辜者的鲜血,;在冰冷的宫砖上,无声地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