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弋阳嘴角噙着讥笑,扫了他一眼反问:“你说为什麽?”
盛毓没接话双手插兜,脸上恢复往常淡然,没有了在酒吧那会儿的焦躁。
金铭顿顿看向跟在盛毓身後的汤慈,醍醐灌顶般认清了书呆子的地位。
话题渐渐转到林尧身上,听着金铭义愤填膺的语气,汤慈困意消散,睁大了眼睛。
原来林尧和他们是同一所初中,当初林尧为了父亲能够升职,主动接近盛毓,在他有意无意地卖惨下,盛毓接纳了他这个朋友。
没想到林尧却恩将仇报,自己在社会上结识了一些混混染上了叶子,还想设局拉盛毓一起吸。
盛毓发现後直接报警,导致林尧被学校处分,休学半年之後上了职高,从此就怨恨上了盛毓。
话题结束,金铭仍语气不屑地啐了一口:“林尧这个孬种,这次进去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汤慈听得认真,下台阶时一个趔趄,扑在了盛毓的背上。
盛毓侧身将她揽住,汤慈的脸颊蹭到他的手臂时,闻到了锈迹斑斑的味道。
她猛地睁大双眼,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看到他手臂上一道鲜红的伤疤。
伤口已然凝固,但周围暗色的血迹触目惊心。
“你受伤了怎麽不说?”汤慈着急,说话的语气很凶。
盛毓撩动眼皮,淡淡扫了一眼手臂:“小伤。”
汤慈唇缝绷成一条直线,稍松开他的袖子,四处张望没发现亮着灯的诊所,遂轻声劝:“去医院吧。”
盛毓看着她泛着血丝的眼睛,无奈道:“酒店有医药箱。”
汤慈皱着鼻子打量他伤口的位置:“可是你自己也没办法包扎啊。”
“那怎麽办呢?”盛毓懒声自问自答:“只能找人帮忙了。”
金铭马上张口,被周弋阳在後脑勺拍了一巴掌,闭上了嘴巴。
周弋阳笑:“我俩恐怕不行,家里电话催了好几波了。”
盛毓擡了擡眉,幽沉的目光看着汤慈。
汤慈挫着衣角,低声:“那我……帮你处理完再回家?”
汤慈站在桌前,手中拿着纱布和碘伏,背对着盛毓站了好一会儿。
盛毓光着上身坐在床沿,嗓音平淡:“找到了麽。”
汤慈吞吞喉咙,转过身时低着眼“嗯”了一声。
酒店的灯光温暖明亮,盛毓膝盖微分,指尖朝被子上点了点,半真半假道:“我有点怕疼。”
汤慈磨蹭到他腿间,手指碰了一下他清洗好的伤口:“那我轻一点。”
她说话算话,整个包扎的过程动作都格外清柔,和铺洒在他皮肤上的呼吸一样,只在最後贴胶条的时候轻微使了点力气。
盛毓立刻嘶了一声。
“这麽疼吗?”汤慈无措地擡起手,难为情道:“要不你抓着我吧。”
她将手朝他递了过去,盛毓却会错了意,伸手扶住了她的腰。
“……”汤慈极力忽略腰间的温度,快速将剩下的胶条贴了上去。
包扎完毕後,汤慈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好了。”
盛毓侧目扫了一眼整齐的纱布,唇角牵动,说:“包扎得很好,谢谢——”
汤慈啓唇,还未发出声音,就感到握在自己腰间的手压了一下。
她懵然朝他怀中贴近,心跳骤然加快。
而後她听到盛毓沉哑蛊人的嗓音响在耳畔:“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