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床边坐下一个人,温温柔柔地叫她的名字。
孟疏晚试图聚焦,眼前还是模糊一片,她只好试探问道:“妈?”
“是我们。”沈淑华亲热地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安抚:“我和你爸,还有妹妹阿亭过来看看你。”
孟疏晚的刚挽起的唇角落下,并迅速撤回她的手,回到半死不活的状态:“你们有什麽事吗?”
孟长明看不惯她这副模样,呵斥的话到嘴边,就被一阵坚定有力的鞋声截断,鞋声震得人心尖发颤。
孟家人不自觉地望向门口。
一个与医院极不相配的身影出现在所有人视野里。
他身量极高,肩宽腿长,穿着一身高级定制西服,令人第一时间注意到他优越的身形比例,下一秒便会被他掩藏在碎发下的眼神攫住,让人不自觉屏住呼吸。
一双深情眼肆意轻挑,微微上扬睨向衆人时,仿佛平静火山下涌动着滚烫的岩浆,危险又迷人,偏偏一切诱惑被无框眼镜封存,挡住了他人探寻的目光,也将周身邪肆的气息匡正。
如一把归入剑鞘的利器。
孟长明生生将骂人的话咽了回去,憋得满脸通红。
他卑躬屈膝将来人迎到病房唯一的沙发上坐下:“您怎麽来了?”
孟长明谄媚的语气恍若有味道的气味缠绕而来,令见惯了他在家吆五喝六的孟疏晚颇为不适地揉了揉鼻尖。
她转向来人的方向,有点好奇是谁。
“还能来做什麽?”沈淑华嗔怪一眼,耳语道:“我们两家姻亲关系,出了这麽大的事儿,肯定要过来看看。”
没想到孟家的面子如此大,竟然能让他过来。
沈淑华悄悄看了看来人。
孟长明恍然大悟,但也不敢端着亲家的架子,毕恭毕敬地将住院的来龙去脉讲述一遍,最後感慨道:“幸好阿亭孝顺,看到车过来把淑华推开了,不然後果不敢想。”
男人淡淡的视线扫过孟亭。
“都说生恩不如养恩,阿亭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也胜似亲生。”沈淑华没发现不对劲,亲热拉过孟亭的手,欣慰道:“难为她在危急时刻还能挺身而出。”
孟亭心虚地笑了笑,不知道为什麽男人的目光让她倍感压迫,仿佛被人看穿小把戏。
一旁的孟疏晚被“胜似”了也不恼。
这样被抢功的戏码早就上演了无数回,早就生不起任何激烈的情绪。
见状,男人不再言语,也没有平白为人出头的热心。
他指了指手中震动的手机,擡步出去接电话。
病房重新回归安静。
孟疏晚懒得再与他们虚与委蛇,索性摊开:“你们今天来到底是什麽目的?”
“或者说,我还有什麽值得你们图的吗?”
“这孩子!”孟长明拿起当爹的架子:“阿晚,你现在眼睛不好了,但为了孟家的发展,我们和盛家的联姻还要继续下去……”
孟疏晚气得心如止水的心境掀起波澜:“我是瞎了,又不是死了,凭什麽把属于我和盛栖野的婚约让出去?”
“让什麽让?那本来就是属于阿亭的婚约!”沈淑华不满了,立即接话:“多馀找你回来。”
话刚出口,沈淑华意识到不对,放软语气:“阿晚,妈妈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以前我为了找你吃了多少苦。”
孟疏晚表情没有任何的软化,仿佛这套说辞早已听过千万遍。
她坐在孟家人对面,从头到脚将他们‘打量’一遍,冷笑。
“婚约是我还没走丢时,祖父为我定下的。本来就是属于我的婚约,和後来的孟亭有什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