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渝生平最怕的就是无聊,最容易感到的也是无聊。
因为生来什么都有,人生的阈值被拉得太高,她对这世界一直有种隐隐的倦怠感。
吃?不知什么样的珍馐才能刺激她。玩?滑雪游艇什么的她也未见得真觉有趣。受众人追捧?在ktv边唱《死了都要爱》边撒钱时,她只觉得心下一片空虚。
至于恋爱,她从未对什么人燃起过兴趣。
她把这一切归结为自己太无聊了。所以当陶天然顺口一说让她去喂卡皮巴拉时,她还真就当真了。
当她穿着胶衣、拄着草叉站在烈烈的日头下,额间的汗如雨下,她眯起双眼,脑中如弹幕一般接连不断的飘过三行字: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最终,当秦子荞向她递来一瓶娃哈哈纯净水时,她眼中的秦子荞周身罩一层金边、泛着圣光。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晒了一天太阳,眼给晒花了。
她平时喝水都费劲,连法国东南部最昂贵的火山口矿泉水都觉得剌嗓子,这会儿去吨吨吨灌进了一整瓶的娃哈哈。
终于结束工作,她非要请秦子荞去吃饭。
别说一块牛排了,她觉得现在的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结果,秦子荞,跑了!还把她当成了杀猪盘!
易渝这辈子只见过敬她的、怕她的、拍她马屁的,还没见过把她当杀猪盘的,差点没笑死,当即决定继续认养卡皮把巴拉。
她跟秦子荞说:“咱回去把牛排吃完呗?”
秦子荞:“不去,没劲。”
易渝:“那吃什么有劲?”
秦子荞:“炸酱面。”
秦子荞就领易渝去了自己常去的面馆。里面就卖一样东西——炸酱面,煮完后过一遍凉水的叫“过水儿”,不过凉水的叫“锅挑儿”。除此之外,连道小凉菜都没有。
炸酱面端上来扎扎实实一大碗,炒熟的炸酱表面泛一层油光,标配是一瓶北冰洋汽水。
把易渝给吃傻了。
真的,她生平就没吃过这么香的一碗面。什么法餐?一边儿玩去!在经过一天叉草的艰苦劳作后,这样一碗碳水下肚,是人生的灵魂时刻。
易渝满足的用纸巾抹着嘴,觉得对面的秦子荞又开始放圣光。
她眯了眯眼,狐狸似的问秦子荞:“那个。”
秦子荞抬眸。
“动物园今年组织你们体检了么?”
“嗯?”秦子荞不明就里。
“你,”易渝眯着眼上下扫视秦子荞一番:“身体挺好的哈?”
秦子荞一看身体就特好!体能好,节奏好,还有那叉草练出来的小手臂,看起来都有力啊!
易渝跟秦子荞一起滚到床上的时候,秦子荞仍是一副冷冷酷酷的臭脸小屁孩样儿。
“诶你……”易渝刚想问“你是不是不乐意啊”,就被秦子荞让她把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