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定在学校附近一家热闹的川菜馆。巨大的包厢里,两张圆桌拼在一起,坐满了刚刚打完比赛的队员和几个关系好的同学。气氛热烈得快要掀翻屋顶,啤酒瓶碰撞的脆响、男生们粗犷的划拳声、胜利后兴奋的喧哗声交织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酒气、饭菜的香气和青春的荷尔蒙。
曹鹤阳作为今晚当之无愧的vp,本该是众人的焦点。可他却一反常态,独自一人缩在包厢最里面的角落,背对着喧嚣的人群,面朝着墙壁。他面前的桌上,已经歪歪斜斜地倒了好几个空啤酒瓶。他手里还握着一瓶,仰头又是一大口,喉结滚动,酒液顺着唇角滑下,浸湿了球衣的领口。昏暗的光线下,他宽阔的背脊绷得紧紧的,像一张拉满的弓,散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偶尔有队友兴奋地端着酒杯过来想跟他碰杯庆祝,都被他一个冷冰冰的眼神或者一个不耐烦的挥手给挡了回去。渐渐地,也没人再敢去触他的霉头。
与这角落的阴郁截然不同,包厢的另一边却是欢声笑语。周梦涵坐在陈朗旁边的一把椅子上,正被一群经管系的男生围着。虽然输了球,但陈朗性格开朗,人缘极好,加上周梦涵这个漂亮又大方的“姐姐”在场,气氛很快又活跃起来。
“姐姐,刚才那个球,要不是曹鹤阳那家伙使阴招……”陈朗喝得有点多,脸颊泛红,带着点委屈凑近周梦涵抱怨,手还不安分地想搭上周梦涵放在桌沿的手。
周梦涵不动声色地端起面前的果汁杯,避开了他的手,脸上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温声安慰:“没事,一场练习赛而已。你打得很好,是他太针对了。”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过嘈杂的人声。
角落里的身影猛地一僵。曹鹤阳握着酒瓶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白。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隔着攒动的人头和弥漫的烟雾,他的目光像两道灼热的探照灯,精准地、死死地盯在了周梦涵身上。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被背叛的愤怒,有被忽视的委屈,有无法宣泄的烦躁,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那目光如有实质,滚烫得几乎要在周梦涵身上烙下两个洞来,带着一种偏执的、不肯罢休的劲头。
周梦涵自然感受到了那束几乎要将她点燃的视线。她端起果汁杯,借着喝水的动作,微微侧过脸,眼角的余光恰好捕捉到角落里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她心中微动,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放下杯子,站起身,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听清:“你们先玩,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她拿起自己的小包,绕过兴奋的人群,步履从容地走出了喧闹的包厢门。
走廊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身后包厢里隐隐传来的喧闹声。空气里残留的烟酒味淡了不少,带着一丝清凉。周梦涵刚走出几步,身后厚重的包厢门就再次被推开,出“吱呀”一声轻响。
她甚至没来得及回头,一只滚烫、带着薄汗和惊人力量的大手就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
“唔!”周梦涵痛呼一声,惊愕地抬头。
是曹鹤阳!
他脸色阴沉得可怕,呼吸粗重,带着浓重的酒气,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布满了红血丝,死死地盯着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他一句话也没说,甚至没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拽着她的手腕,以一种近乎粗暴的、不容抗拒的力道,转身就朝着走廊尽头那个灯光昏暗、指示着洗手间方向的拐角大步走去!
“曹鹤阳!你干什么!放开!”周梦涵被他拽得踉踉跄跄,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她又惊又怒,试图挣扎,却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
他充耳不闻,目标明确。几步就冲到了女洗手间门口。里面似乎没人,静悄悄的。曹鹤阳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推开虚掩的门,目光快扫过几个隔间,拽着周梦涵就冲进了最里面那间空间稍大的残疾人隔间!
“砰!”
隔间的门被他反手狠狠甩上,出一声巨响,震得墙壁似乎都在嗡嗡作响。狭小的空间瞬间被封闭,只剩下顶上一盏惨白的节能灯管,出微弱的光线,将两人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里。
洗手间特有的消毒水气味混杂着他身上浓烈的酒气和汗味,冲入鼻腔。隔间外隐约传来远处包厢的喧嚣和水龙头滴答的水声,反而衬得这里更加死寂。
“你什么疯?!”周梦涵后背重重撞在冰凉的瓷砖墙壁上,激得她一个哆嗦,又惊又怒地低喝。手腕被他死死攥着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曹鹤阳高大的身躯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她牢牢地困在自己与冰冷的墙壁之间。他微微俯下身,滚烫的呼吸带着浓重的酒气,尽数喷在她的脸上、颈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两簇燃烧的鬼火,一瞬不瞬地攫住她,里面翻涌着压抑了整晚的、近乎毁灭的狂暴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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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旧一言不,只是死死地盯着她,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那眼神太有压迫感,带着一种原始的、危险的侵略性。
周梦涵被他看得心头紧,下意识地想偏开头。
就在她侧脸的瞬间,曹鹤阳动了!像一头终于失去所有耐心的猛兽,他猛地低下头,滚烫而急切的唇,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狠狠地、毫无章法地堵住了她的唇!
“唔……!”
那不是吻,更像是一种惩罚性的啃噬和掠夺。他的牙齿磕碰到了她的唇瓣,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他毫无技巧可言,只是凭着本能,急切地、胡乱地在她唇上辗转吮吸,甚至试图撬开她的齿关,动作急躁又生涩,莽撞得像是在啃一颗硬邦邦的青苹果。横冲直撞的舌尖带着蛮力,搅得她舌根一阵阵麻酸。
浓烈的酒气和他年轻身体散出的、极具侵略性的荷尔蒙气息铺天盖地地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周梦涵起初还在用力推拒着他坚硬的胸膛,但男女力量的悬殊在此刻显露无疑,她的挣扎如同蚍蜉撼树。渐渐地,那生涩又霸道的啃噬,那熟悉又陌生的气息,竟奇异地唤醒了她身体深处沉睡的记忆和某种隐秘的渴望。
推拒变成了半推半就的迎合。她的手臂不知何时环上了他的脖颈,指尖陷入他汗湿的、刺猬般的短里。他的吻依旧毫无章法,却带着一种毁灭性的热情,点燃了她。
狭小的隔间里,温度急剧攀升。混乱的喘息和唇齿交缠的暧昧水声取代了死寂。曹鹤阳滚烫的大手仿佛带着电流,急切又毫无方向地在她后背游移,粗糙的指腹隔着薄薄的衣料摩挲着她的肌肤,引起一阵阵战栗。周梦涵身上的薄款针织开衫早就在拉扯中滑落肩头,松松垮垮地挂在臂弯。他另一只手则笨拙地探向她连衣裙背后的拉链。
金属拉链出细微而清晰的“刺啦”声,一路向下滑开。微凉的空气瞬间侵袭到裸露的背部肌肤,让她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曹鹤阳的吻也随之转移,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急切,从她被吮吸得微微红肿的唇瓣一路向下,烙印在她纤细脆弱的脖颈上,留下湿热的痕迹,最终,带着一种近乎虔诚又充满掠夺意味的迫切,落在她胸口那片细腻白皙的肌肤上。
然而,就在那灼热的唇即将更进一步,落向更隐秘的柔软时,曹鹤阳所有的动作,毫无预兆地、彻底地僵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他保持着那个俯身的姿势,宽阔的肩膀绷得像石头,呼吸粗重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却再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隔间里只剩下两人紊乱交缠的喘息声,以及水龙头滴答、滴答的单调回响,清晰得令人心慌。
周梦涵被这突如其来的停顿弄得有些茫然。她微微睁开迷蒙的眼睛,借着隔间顶上那点惨白的光线,目光向下看去。
视线所及,是曹鹤阳低垂的头颅。他埋在她的颈窝和胸口之间,看不清表情。然而,就在他浓密的黑边缘,那原本白皙的耳朵,此刻却红得惊人,像被烈火灼烧过一般,那抹艳色一直蔓延到耳根深处,甚至爬上了脖颈一小片裸露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