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何员外笑容满面,再不见之前在院中阴着张脸的沉郁之色。
偏厅中四人同时站起身来。
萧然上前一步迎上何员外,问道:“何小姐是好了?”
“好,好,可太好了。小女如今恢复如初,终于?肯出门了。”何员外提起这个,笑得见牙不见眼。他原本长得富态,原先脸色阴沉,略显怒容时,有几分威严模样。如今这般开口朗笑,倒又?有几分像是庙里的弥勒佛,看着一派和善。
何员外说?自己的女儿大好,同时也不忘夸萧然,“还是道长医术高妙,妙手回春呐!”
“哪里,也多亏了陈大夫之前尽心尽力。”萧然谦虚道,想?到何员外之前对陈大夫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也顺带提一提陈大夫的功劳。
这也不算什么谎话,陈大夫之前确实?是尽心了,只不过后来没能判断出何小姐真正的问题罢了。
但在何小姐不肯露面的情况下,也是他的医案为萧然的辨证提供了依据。
何员外立刻反应过来,顺着萧然的话说?:“道长说?得是。”
转而看向沉默地站在萧然身后的陈大夫,歉意地拱手道:“陈大夫,先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陈大夫心情郁郁,他知道何员外说?的是场面话,如果不是萧然收尾,自己现在也不知是被如何逼迫,但他得罪不起何员外,有台阶只能顺着下:“员外也是爱女心切,一时情急而已。”
陈大夫不计较,何员外也是笑呵呵的,大家心知肚明?将之前的事情翻篇。
何员外又?向萧然道:“道长和陈大夫都?为小女的事费心了,府中?已经备了薄宴,答谢道长和诸位,请诸位随我入席吧。”
萧然却之不恭。
虽然说?是薄宴,但席面也做得用心。或许是考虑到萧然是个出家道士,也不知忌不忌荤腥,席上干脆全都?是素菜,或者是用素菜做出荤菜的样子,味道都?不错。
席间何小姐也来了一次,考虑到有外男在场,隔着屏风以茶代酒向萧然致谢。
双方都?有意的情况下,一顿饭自然宾主尽欢。
撤了席,何员外拍了拍手,立刻有下人端上一个红布盖着的托盘。
何员外揭开红布,十个大小一致的元宝整整齐齐地码成两排。
“这一百两银子是道长的诊费,还请道长收下。”
“这太多了。”萧然推辞。
别看一般电视剧里动辄千两黄金万两银子的,好像钱不值钱。
萧然之前都?能拿出五百两给秦嬷嬷买药材,但那?是周氏有钱,况且那?五百两也是攒了三年的结果。
何员外这样只一次出诊,出手就是一百两,可以说?是非常大方了。难怪伙计说?他是大主顾。就这些银子,都?够普通人家嚼用几年。
“这银子道长务必收下。若不是道长出手,这次小女恐怕要寻短见,道长这可是救命之恩呐。道长不收,可是嫌弃钱少?了?”
何员外这话都?说?出来了,萧然哪还能拒绝,自然是收下银子。
别说?,五百两的银票轻飘飘,但一百两的银子很有些分量,萧然接过后转手交给白山收起来。
见萧然收了银子,何员外又?让人送上一百两,这次是给陈大夫的。
说?是出诊费和压惊费。
萧然觉得何员外挺会?做人,一样的钱,不会?让陈大夫少?收,觉得自己不如萧然而心里不舒服,这么多钱,想?必陈大夫之前心中?再有不满,也能消气。
但这给钱的名目有不一样,陈大夫多了压惊费,那?就是暗示萧然水平确实?比陈大夫高。
陈大夫脸色果然好看了不少?,跟着将钱收下。
收下钱,萧然便提出告辞。
何员外还想?挽留:“道长不如在府内留一晚,小女之前着实?受到了不小的惊吓,道长留在这里,也能让小女安心一些。”
萧然拒绝道:“何小姐已无大碍,不必过分忧心。员外和小姐若是不放心,我明?日再来一趟就是。”
萧然坚持要走,何员外也不好再留,问道:“若是小女有什么问题,不知该去哪座仙山名观请道长呢?”
“我如今在杏林医馆坐诊,和陈大夫是一处的。”
陈大夫听?萧然说?到自己,动了动,接道:“这位是杏林医馆的新东家。”
何员外恍然大悟,“之前听?说?杏林医馆换了东家,没想?到是道长。”
萧然不好说?医馆其实?是周氏的,这里面的关?系解释起来又?有说?头,便含糊应下。
何员外又?恭维了几句,亲自将几人送出门,得知萧然等人是走路过来的,甚至还想?吩咐下人去套车送他们回去,萧然好歹劝住了,毕竟也不算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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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回到医馆,医馆还是没人,伙计正无所事事,见到众人连忙迎上来,热情地道:“陈大夫,您回来啦!哎呀,怎么能让您自个儿背着药箱?我来。”
“难道不该他背吗?前天也是他自己背的。”
李大妞小声问萧然。
萧然看着伙计殷勤地围着陈大夫转,但陈大夫明?显兴致不高,应付了几句,坐回自己的位置。
萧然对李大妞道:“兴许以前是何府下人送人回来,不需要自己背吧。”
李大妞“哦”了一声,她显然是话赶话才这么一问,也不深究,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练字。白白耽误了一上午,可得补回来。
白山也去到后院干自己的事。萧然叫住伙计,问了问上午店里的情况,和往常也没什么区别,倒是之前萧然做的药卖出去两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