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身体最是虚弱,而这村子里此刻充满了血腥死气,短时间内是不能再呆了,他得赶紧想办法把他们都转移出去才行。
不过他医术再如何高明,眼下也只有一个人,婴儿受惊了得哄,孕夫的心情得安慰,还得带着他们转移,怎么算都是分身乏术之局。
上天仿佛瞧见了他的为难之处,此时还真就给他送来几个帮手,而且一水儿全是丹宗弟子。
这些人对于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处也很懵逼,他们也是接了宗门任务出来驱邪除魔的,不像江蓠一人既成一队,他们是组队而来的,原本正在距此万里之遥的惊雷城附近,这深更半夜,他们正在休息,谁知道一眨眼就到了这里。
想到消失的周道友,和一去不回的水行前辈,江蓠忽然想起水行前辈临走前所说的话,莫非周道友是前辈带走的,而这些同门,也是前辈送来的?
无论如何,眼下已经是这样的情况,他又正是用人之际,便暂时按下这些疑问,简略将村里的情况说了一下,众人听后知道情况紧急,也没多说什么,纷纷行动起来。
就在丹宗众人忙忙碌碌之际,水行横抱着怀里昏迷不醒的红衣女子,暂时在一个草草开辟出来的山洞落脚。
女子一身灵力被抽得半点不剩,即便昏迷着,依然面色惨白,神情萎靡。
人剑合一之术霸道无匹、威力无穷,对施术之人却是个很大的负担,魔阵对于如今的周窈而言又太过高阶,以至于出现眼下这样的情况。
她已是精力耗尽,这个时候若用丹药强行复原,对她而言反而是个负担,不若由她身体自行调节,慢慢恢复。
他有些心疼地用指尖碰了碰她毫无血色的唇,触手一片冰凉,十指连心,这凉意顺着指尖几乎凉到心里。
即便如此,他的指尖依然舍不得离开,眼神就跟着了魔似的,心疼之中又透着几分渴望,半刻也不肯离开她的唇。
在炼心镜时,从来都是她主动吻他,每每吻得他浑身发软喘不上气来还不肯放过他,情到深处,还总爱用那种羞死人的话来调笑。
回忆着那些恩爱岁月,他看着她的眼神柔和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身体不受控制地俯下来,用自己的唇试探着去触碰她的唇。
许是知晓她一时半刻醒不过来,他才敢这样放纵自己一回。
阖上眸子,心底带着满满的自嘲,行动间却决绝地想要在她唇齿之间沾染上自己的痕迹。
活了这些年岁,只有她,也唯有她,能令他这般动心动情!
已完全投入到情思之中的他并没有发现,此时此刻,怀中人紧闭的双眸突然颤动两下。
将唇从男人唇上移开,女人拇指与食指捏住他下巴,笑容透着几分邪肆:“阿衍,亲吻的时候是用鼻子呼吸的,要都像你这样,岂不是亲都要亲得窒息?”
女人眉眼弯弯,拇指摩挲着怀中人白皙光洁的下巴,满意地看着他面颊红晕直蔓延到耳根,燎原一般,从脖颈扩散到衣领深处,圆润的耳垂红得几乎要滴血。
“师父……”他含羞带嗔,身子泛起阵阵无力,只能软绵绵躺在她怀里,任她为所欲为,身为男子便是如此,一旦交付了真心,动起情来便由不得自己了。
“嗯……?”女人拖长了调子,有意等他改正。
男人垂下眸子,眼神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她总是这样,不惹得他羞恼万分不肯罢休,可是他叫了她快二十年的“师父”,即便如今两人在一起了,这个称呼也依然根深蒂固,很难改变。
偏偏她只似笑非笑,好整以瑕地瞧着他,眼神直勾勾的,非要听他唤她的名字。
他知道今日若是不叫出那两个字,怕是无法善了,只得张张嘴发出声来:“阿……阿……”还是喉头干涩,好像连嘴也不听使唤了。
正慌乱得眼神发飘,耳垂突然被一股湿热包裹,一瞬间,他只觉一股麻痒之意贯穿脊柱,不只嘴不听使唤,连整个身体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女人一直都知道他面皮薄,所以格外爱将他逗得羞恼,不过她也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循序渐进嘛,今儿先就一个字,下一回,非让他叫出另一个字来不可。
她含着他的耳垂,眸色渐深,手臂一挥,锦被倾覆而下,将自己以及怀中人尽皆裹入被中。
锦被之下,十指灵活,衣带渐松。
……
场景一转,又是一年初春时节。
城外郊远小道,男人自顾自走在前头,任女人在后头时不时唤一下他的名字,他只头也不回。
女人唤不动他,面上却丝毫没有恼怒痕迹,反而一脸好笑,好像很乐意看他露出这种少见的样子。
等到玩够了,她提起真气,身轻如燕,凌空而起,转瞬便来到他身边,老虎头上撸毛一样勾住他垂在脑后的乌黑发丝把玩,笑嘻嘻道:“阿衍可是在为那云剑山庄的月公子生气?”
分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却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每每为此气得牙痒,今次打定主意晾一晾她,于是用力扯回发丝,加快脚步往前走,一眼也不肯看她。
她却还在滋啦滋啦地火上浇油,斜眼瞧着他面色发青的样子,假意说道:“嗯,是该生气,人家月公子可是闻名江湖的诗剑双绝,不过最对我脾性的是他也爱酒,他方才还邀我来日一同品酒来着,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倒也别有一番意趣。”
他一直强忍的怒意终于被她这番话点燃,蓦地停下脚步,压低声音怒道:“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那月公子对你百般讨好,曲意逢迎,真当我眼瞎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