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华见他今日兴致颇高,便愈发妙语连珠,惹得他难得地展露几分笑颜,叫一直关注他没有错过的那群人呼吸都凝滞了,不过因为心底烦乱,这笑终究没能维持住多久。
云台上的动向一直是众人目光焦点,尤其是最中间那一座,眼见仙君和宗主两人相谈甚欢,周围又有细小的议论声传出。
“据说宗主和仙君乃是同出一脉的师姐弟,难怪感情这样好!”
“可不是,仙君这般如神似仙的男儿,我等多瞧一眼都怕亵渎了,宗主能够这样近距离地靠近仙君,难保不动心啊!”
“谁说不是呢!不过宗主执掌宗门数百年,如今隐隐成为凌驾各宗之上的第一宗门,不也是天下男儿心目中第一等的女君么?”
……
他们聊的声音虽轻,周窈三人却是一字不落听在耳中了。
江蓠更是压低了声音笑言:“我看你们道宗弟子胆子都大得很,大神眼皮子底下还敢如此口无遮拦,议论人家私事。”
他一出言,司尧偏与他唱反调:“我看他们说得就极对,仙君与宗主两人可不就是天作之合嘛,看他们说话的模样,仿佛谁也插不进去似的!”他倒是真心愿意见到他俩好,周玄卿有了玄华,就不要再来惦记他的窈姐姐了!
周窈平时是很少掺和这种议论的,也懒得去掺和,但是今日,看着云台上那异常和谐的两人,她不知为何,油然而生一种刺眼的感觉。
下意识地摸摸自己心口,这种感觉很陌生,她仿佛从未体验过,心里好像生出一头猛兽,想要冲上去把旁若无人交谈着的两人给狠狠扒拉开,让男人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只能瞧见自己一个人,让他那种令人炫目的笑,只对自己一个人展露。
不,或许在那些断断续续的梦里,她是体验过的,梦里那个男人的面貌她从未看清楚过,如今带入男人的脸,倒是意外的和谐,他虽大着肚子,依然为她的撩拨而情动不已,耳垂红得几乎要滴血,在她怀里软了身子……
想到这里,她又急忙打住,闭了闭眸子,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思考更多令人心惊的内容。
她举目遥望云台,突兀地道:“他只如此永远站立在云端便好,实不该为任何人侧目停留!”更遑论,沾染情爱这等俗事。
她的师尊,不该被如此亵渎!
[]
司尧闻言不怒反喜,心道?周玄卿啊周玄卿,枉你费尽心机,未成?婚却连孽种也怀上了,你可知道?,她却一心盼着?你永永远远孤身一人呢!
纵然周衍的出现吸引了绝大部分注意力,宗门大比总还要开展,在执事弟子的引导下,周窈和司尧都去筑基组抽了签。
等到?抽签完毕,周窈才发现此前司尧和江蓠的叮嘱都派不上用场,因为?她第一场就?抽到?了轮空签!
每一轮的比拼都要在擂台上两两对决,胜者晋级,败者淘汰,机会只有一次,在场所有筑基弟子们中间唯一一支轮空签,偏偏撞到?了周窈手上。
司尧握着?自己第六百六十六号的签子,都不由?感慨她运气好到?逆天。
不过他自己运气也不赖,遇上的是个筑基初期的修士,单单使用剑术,就?轻轻松松把人打败了。
所以说同阶之中剑修最强并不是一句空话?,司尧虽非纯正的剑修,且剑道?天赋平平,但数百年来每每思念周窈便疯狂练习她曾经传授的剑术,如今在剑道?上也有小成?。
以他的剑道?修为?,在筑基初期足以打败筑基中期甚至一般的筑基后?期修士,若想再越阶挑战,便要辅以其他手段了。
比赛一开始,众人的目光多多少少被擂台上的比拼吸引回来一些,不过仍有那比赛间隙或者观看间隙,偷偷去瞧周衍的。
话?又说回来,这位仙君难得露面儿,今次以后?有生之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看一眼就?少一眼,是得趁此机会赶紧大饱眼福!
周窈因为?先前不期然冒出来的那点亵渎之心,一直强迫自己不往云台上看。
司尧将?她的一言一行看在眼里,以为?她当真介意玄华的存在,心里窃喜不已,一时间更是缠着?她说话?,被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也是丝毫不在意。
第二轮周窈没有再轮空,对手也一般,就?是个筑基初期的修士。
对手一看是她,先就?松懈三分,甚至“好意”劝说:“你如今的情况怕是阖宗皆知,上一轮抽到?轮空是你好运,这一轮遇上我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主动认输吧,这样大家面上都好看。”
周窈挑了挑眉,心道?:够狂!希望接下来你还能这么狂!
“亮兵刃吧,我倒想看看我还能不能继续好运加身。”
对手冷哼一声:“不识好歹。”手握一对子母双刀加速攻向她,然后?……
然后?就?被周窈一剑扫下擂台,引得底下一片哗然。
而那原本还不可一世的对手,面色爆红从地上爬起来屈辱遁走。
此时大家才想起,她是丹田破碎,并不代表她筋脉尽断啊,丹田破碎只能让她后?劲不足,但如果能在筋脉中的灵气用完之前就?把对手打败,那她依然立于?不败之地!
一时间众人看她的目光从轻蔑的戏谑变得十分凝重?。
要知道?这位可是轻轻松松就?拿了演武场筑基初期和中期擂台魁首的人,连柳玥也不是她的对手,在场所有修为?不达筑基后?期的修士,谁也不敢保证能在她筋脉灵力耗尽之前,就?把人打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