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讶:“我竟睡了这么久,怎么不叫醒我?”
“左右无事,你睡多久都无妨。”
他?生着一张冷峻的面孔,却?说着这样宠溺到?没有原则的话?,周窈看在眼中,平生一种浓浓的割裂感。
心下微哂,眨了眨眼,却?笑问:“被我枕了这么久,你这腿该麻了吧。”
她不说还不觉得,被她这么一说,司尧才真切地感觉到?自己被她枕着的这条腿确实又?酸又?麻,他?低低地“嘶”了一声?,面上不见没有半分责怪。
周窈掀开身上那条轻柔薄被,利落地爬了起来,她没有去为?司尧揉腿,等他?站起来时,却?伸手?扶了一把。
司尧为?此受宠若惊,狭长的凤眸一瞬间灿若星辰,看向周窈的眼神更是炽热得可怕,胸口鼓噪得仿佛要跳将出来。
可惜周窈只是扶了他?一下就撤回手?,兴致不错地道:“走吧,咱们去集市。”
这话?让司尧跳跃鼓噪的胸口一下子平静下来,微不可闻地呢喃了一下:“还是要去啊?”随后?状若无事地提起一抹笑来,“好,你站稳了,这就去。”
话?音落下没过多久,两人就站到?了周窈昨日来过的那个集市入口。
周窈抬腿就要往里?走,被司尧叫住:“唉,等等。”
转过身来,却?见他?无奈一笑,取出一件黑斗篷罩在身上,这才跟上周窈:“走吧。”
这一次过来,周窈的目标很明?确,进了集市就直奔“寻欢楼”,司尧紧紧跟在她身侧。
昨日才来,今日又?来,偏她又?是这么惹眼的人,楼里?的男魔对她印象很深,招呼她上楼的还是昨日那两个男魔。
一个妖娆妩媚,一个知情识趣,可谓花红柳绿,应有尽有。
他?们身上穿的衣裳很是风凉,几块薄布堪堪遮住敏感地方?,手?臂长腿都露着,两魔一左一右簇拥着周窈将她迎上楼上雅间,身子几乎都要溺到?她身上去了。
落在后?头全?身裹在黑斗篷里?的司尧,先还以为?自己能够忍得住以平常心伴在她身边,哪知眼下只这么打一个照面,他?的拳头就已经硬了。
混账!
他?恶狠狠地盯住那两个不知死活的男魔,眸色凉得像是在看两个死物。
还是昨日那个雅间儿里?,周窈已经享受起了妖娆男魔的贴身热舞和识趣男魔的小意服侍,她甚至还招招手?让直愣愣站在门口的司尧赶紧进来,笑眯眯感慨:“如此良辰美景,怎可辜负,何不过来一同行乐?”
这一瞬间,司尧突然怀疑起自己强行将她掳来魔界的决定是否正确,她为?人本不该是这样的。
甚至自虐一般想着,周玄卿若瞧见这一幕,不知会是各种表情,这人可还怀着孕呢,算算月份,如今肚子应该挺得老高了吧。
呵!
黑斗篷底下冷峻邪肆的面孔上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心口一片冰凉。
然他?也只是心里?头想想罢了,事实上还是应了周窈的邀请,转身关上房门,一步一步靠近她。
只要能伴在她身边,他?不愿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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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司尧一过来,就得了周窈亲自动手斟的一杯酒,就放在他跟前。
这酒周窈方才已经喝过,与昨日所?喝那些味道一样,也是掺了“料”的,她面不改色地就喝了下去。
司尧倒是欲言又止地试图阻止,她手中?酒杯在唇边微顿,潋滟含情的眼风轻轻扫过他,笑笑说“无妨”,一仰头?便将杯中?酒饮得一滴不剩。
如此,司尧也就不再自讨没趣,总归他在这里,她哪怕醉得不醒人事,也有他来照料。
眼下她却要司尧也饮下这种酒。
过了一会儿,见他迟迟不碰酒杯,周窈又疑惑问道:“怎么,不想喝?”
她唇边带着些微笑意,好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透露出来的意思却是不容许反驳,非要他喝下不可。
司尧已经察觉出她的行事做派与在人界时不同,他把这归结于被强行掳来魔界的不满,她如此行事,无疑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诉说这种不满,她这是在发泄!
正因为如此,司尧便想多顺着她一些,也不愿在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上违逆她。
不过是喝杯酒罢了,酒里这些“小伎俩”,对修为低的会有影响,以他的修为,属实是聊胜于无。
于是便举起酒杯,身子微微靠向周窈,与她手里的酒杯轻触,黑斗篷下传出一记带着气音的轻笑:“没有,与你对饮,乐意之至。”
两人接连对饮了三杯,后两杯都是司尧为周窈斟的酒。
喝过以后,周窈在司尧眼皮子底下倚在识趣男魔身上把玩了一会儿他的头?发,忽然来了旁的兴致,笑眯眯道:“只这么喝酒未免太没意思,我?身上没魔石,一应花销可是由你负责?”
如此“吃软饭”的行径,她说出来却是坦坦荡荡,连伺候的那两个男魔都不由得互相对视一眼,感到不可思议。
毕竟魔界这一任的魔尊虽然是个男子,可绝大部分时候,仍是女?子尊顶立门户的,这位客人生?得这般好相貌,修为却几乎没有,连逛花楼都要旁人付魔石,再看她对“金主”的态度,怕就是那类“软饭硬吃”的吧。
不过这“寻欢楼”本就是三教九流藏污纳垢的地方,他们?在这楼里什么没见过,只要魔石不缺,他们?只当什么也不知?道,只好生?伺候便是。
话又说回?来,这位客人生?得这样好,被她轻飘飘瞧上一眼,身子都要酥了半边,伺候她他们?也是不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