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有躁动是正常的。”江夫人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可你不应该拖累他的。”
身後的女佣很识趣地拿出一个铁桶,火被点着,江夫人都没有再看楚柠,直接松手,素描本就这麽被丢进了火里。
楚柠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直接推翻了铁桶,素描本被抖了出来,只是它已经被点着了。
楚柠拿着还没被燃烧的那一角使劲在地上拍打着,想让火势被扑灭。
可是手腕内侧被烫到了,她也没能成功,最後还是被女佣拉开的。
“这是今晚离开香港的船票。”江夫人没对楚柠做蠢事发表意见,而是直接安排楚柠的未来。
“楚柠,你是个懂事的,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楚柠的手还在抖,但她红着眼眶看向了一直没变过坐姿的江夫人,“那我可以和明川哥哥道个别吗?”
“你觉得合适吗?不合适的事要少做,不合适的人更不应该存有不该有的幻想。”
江夫人品了一口英式骨瓷茶杯里的红茶,眉头微微皱,“换了吧。”
“像你父亲那样就是心存幻想才落得这样的下场。”
楚柠在眼眶里忍得很好的泪终于还是贴着脸颊滑下了。
她回了自己住了十年的房间,才发现里面早就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了,只有一个黑白相间的行李箱。
“咚咚咚——”房间的敲门声传来,楚柠知道除了江明川没有人会先敲她的房间门再开门的。
楚柠没敢让他看到房间的情况和自己还残留泪痕的脸。
胡乱地用水泼到脸上後,她才出的门。
楚柠开门出去的时候都只是开了一小条缝,生怕被江明川发现异常。
“你是要洗头还是洗脸啊?怎麽把自己搞的哪里都是哒哒的?”
江明川上手拨弄了几下挡住楚柠眼睛的湿发。
又笑着把手中的铁盒递给她。
“这是之前你说好吃的瑞士柠檬糖,这一盒都给你了。不过,你一天只能吃一颗,不然会蛀牙的。”
楚柠看着铁盒上还贴着“甜蜜时光”的标签,只是那个“蜜”字被从中间划破了。
“我要去瑞士一周,等我回来了,再给你带别的糖。”
楚柠接过那个铁盒,擡眸看向江明川的时候,他也正笑着回看自己。
像是太阳落山之前,看到的最美好的夕阳,从此楚柠的世界将迎来无尽的黑暗。
“你的手怎麽了?怎麽红了这麽大一块,是不是烫伤了?擦药没?”
尽管楚柠已经尽可能地在掩藏被烫伤的红皮肤,可江明川还是发现了。
楚柠抽回自己的手,好几次吞咽口水後才开口:“没事,我擦过药了,明天就不红了。”
可江明川还是皱眉,他眼里全是不放心,“我航班是今晚的,等会我让全姨拿烫伤膏过来给你,记得要擦了在睡觉。”
“好,一路平安。”
楚柠只能从喉间挤出这麽几个字。
“轰隆隆——”
又在打雷了,楚柠回过神来,将手中的素描本放了回去,又把压在最底下的那张船票拿了起来。
要是仔细闻闻,还能闻到柠檬糖的味道。
可楚柠今天有点不太确定了。
是不是一直都只是她的幻想。
当年那铁盒装的糖,楚柠并没有带走,反而是只拿了其中一颗。
她咬了一半,很酸。
剩下的一半被她放到了口袋里,连同那张离开香港的船票。
楚柠离开江家时走的是侧门,还是李叔开的车。
“筷嘀啦。”
李叔用的粤语来催促她,可楚柠也只是再多看一眼这个她生活十年的地方,这个她世界里唯一太阳所在的地方。
李叔绕路走了铜锣湾,在车上坐着的楚柠看到了往另一边分岔路走的车,也是江家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