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归义:“你可想清了?此事已经不是关乎利剑宗一门了,大小宗门都在此处,事关重大,肯定要查清楚,就算是……”
“就算是你们自己家的丑事,今天你也得如数如实相告。”闾丘接道。
弑父都做出来了,利剑宗的家事一看就够乱了,可惜身为三宗之一,刚刚又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档子事,又偏偏闹出刚才那麽一出,不想说也得说了。
薛尘是赶鸭子上架,不上也得上了。
薛尘静默良久,缓缓吐露出一口气,疲惫与伤悲之情氤氲在眼底。
他道:“父亲和明熙之间最近经常吵架。”
闾丘问道:“为什麽吵架?”
“我不知道。”薛尘摇摇头,似是无奈,似是自嘲,“他们从来不与我说这些的,我只负责帮父亲处理一些宗门里面的琐事,其他的事情我从不过问。”
沈昭了然,这位薛尘公子,义子的身份名存实亡,亲父子对他隔着心,对他应该不算坦诚相待,不然他们自己的修士怎麽也对薛尘十个不服八个不忿。
薛尘道:“他们是吵得很凶,原本一日三餐他们都在一起吃,最近也都分开了,明熙的剑法再也不找父亲指点,总是一个人待在房间不出来,出来也是吵,每次把所有人挡在外边,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麽。”
薛尘想起来都头疼,处理的琐事越来越多,他想从中调节,两边都碰了一鼻子灰。
“我也不好问。”薛尘道。
沈昭点着下巴,小声道:“大王吵架,小鬼遭殃。”
温负雪:“嗯。”
薛尘继续说:“那我也不信,是明熙杀了父亲,就算他失手,就算他怒气上头,可父亲修为你们都知道啊,完全不可能的啊。”
“薛钟的修为与我二人不相上下,能利落杀他的人很少。”姚归义道。
所以他才和闾丘留下来。
从修为上来看,他和闾丘最容易。
薛尘慌忙起身:“我不是这个意思,二位长辈为人小辈当然清楚,没有怀疑,留下来只是希望二位长辈能帮忙查清楚,还父亲和明熙一个清白,不能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
“行啦。”闾丘打断道,“知道不是我们算你小子识相,赶紧好好想想,薛钟最近有什麽不对,是不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出了岔子你不知道,我看今天席上他就走得很早。”
“是。”薛尘一咬牙都说了,“父亲近些日子灵力周转不周,运功经常出岔子,来的医师只是说他过于疲惫,多修养修养就好了,也许会出现突然虚弱的症状,可那都是正常的啊。”
“闾宗主问过,成夫人为何不出来。小辈违背理法今也一并说了。”
薛尘苦着个脸:“夫人身体一直不见好,现在是一日不如一日,神志有时不清不楚,经常说胡话,父亲关怀在心,怕旁人照顾不好,凡事亲力亲为,疲惫辛劳。可这,这也不至于吧。”
是不至于,薛钟照顾一个虚弱的妻子能废多大力气,再累还至于把自己累得魔怔了?
沈昭打心眼里不信。
燕清一直瞧着尸体这边,听了个经过,突然蹲下,将薛钟的裤子褪至大腿根处。
薛尘惊呼:“燕山主,你这是做什麽,父亲人都去了!”
“都过来看。”
一帮人呼啦围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薛钟的两条大腿根,长了两片像树皮一样的东西,嵌在肉里,有往上往里的痕迹,不知道长了多深,密密麻麻,褶皱层层叠叠,纹路斑驳枯燥。
沈昭头皮发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浑身抖了下。
看不了一点。
密恐都快犯了。
沈昭退至温负雪身後。
“看着是春宵散。”燕清辨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