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珪大概是轻笑了两声,重新闭上眼睛。
今晚没有下雪,不过日式园景景观陈设相对集中,树影绰绰,一阵风吹过,也很美了。
这样的景色,人在其中,哪怕是没有感觉,也要凭空生出爱意。
谢如珪闭着眼睛,言真猜他也许醉得厉害,听说清酒后劲很大。
他又开始肆无忌惮地盯着谢如珪看。
“小言,你是几月的生日?”谢如珪突然问。
“四月。”言真回答道。
“四月啊,快了。”他其实知道,他前几天才看过言真的资料,“四月你就十九岁了。你的话,高中肯定不会早恋,大学呢?上大学后,有没有遇到喜欢的人?”
谢如珪睁开眼睛,端起一旁的醒酒汤慢慢地喝。
似乎只是随便找了个话题闲聊,他一边喝,一边笑眯眯地看着言真等他回答。
“有。”出乎谢如珪的意料,言真直接肯定地给了答案,“有一个很向往的人,对方太好了,我不敢表白。”
言真并没有注意到男人愣了愣。在他的视角里,谢如珪听完他说的话后,慢悠悠地吹了吹醒酒汤,似乎是嫌醒酒汤烫,鼓着脸颊吹了好几下,才用勺子舀着继续喝。
看起来全然不在意的样子。
“是吗?什么样的人啊?”谢如珪头也不抬地问。
言真沉浸在一些奇怪的思绪里,谢如珪越不在意,他就越敢说。他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是我从小遇到的最好的人,一想到他就觉得幸福。”
现在就很幸福,从谢如珪问他,愿不愿意跟他回家开始,言真就得到了幸福。
谢如珪没有继续往下问,而言真沉浸在美景带来的别样心情里,思绪飘得很远。
又泡了半个小时,两人分别洗漱完,上床睡觉。
结果半夜的时候,黑大帅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蹦上言真的床,把言真吓了一大跳。
他叫出声,把谢如珪也吵醒了,打开灯,就看到言真被黑大帅压得小脸涨红。
谢如珪赶紧上去帮忙。
黑大帅骨架子大,从小就比同龄的小狗重,上了年纪之后更是减肥困难,体重直逼五十公斤。
它猛地一下跳上床,压在言真身上,言真没当场背过气去都是他身体素质不错。
“谢老师……”被救出来的言真气若游丝,“我刚看见我妈了……”
谢如珪陷入沉默。
没有记错的话,言真的档案上写着父母双亡。
当然,这是他绝对不能提的。
“没事,让谢老师看看啊,不行咱们就去医院。”
他把言真扶到自己床上躺着,也顾不得别的了,掀开少年t恤的下摆查看。言真就说,他痛的不是肚子,是胸口和大腿。
这两个地方,谢如珪还真不好脱了他的衣服看,只能嘴上说着让言真先缓缓。
言真真的闭着眼睛缓了好久,那种眼冒金星的感觉才终于过去,他睁开眼睛,让谢如珪扶着他到镜子前。言真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太可怜了,两人都有心是不是该避着点对方,又避无可避,只能暗自提醒自己现在先别想别的。
言真对着镜子,自己单手把t恤拉高,还好,虽然胸口闷闷的,但是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他又把睡裤拉下。
纯白色的平角内裤下,少年雪白的腿肉上,有两个硕大的狗爪印子。拳头大的印子把半截大腿都踩成了沁血的深红色。
言真又把裤子捞上来:“没伤到骨头,就是肉痛。”
谢如珪懂。每一个养过胖狗的人都懂这种痛。
他又把言真扶回自己床上,出门找管家要跌打损伤的药。
言真靠坐在床头上,谢如珪用手掌给他揉进去,疼得言真快哭了。两人折腾了半天,终于上完药,发现黑大帅美滋滋睡在言真的床上,睡得直打鼾。
为了防止这狗半夜闹觉,想不开又往这张床上蹦,两人只能让管家加一张床垫,又把另一张床的床垫搬下来,并着放在榻榻米上将就着睡。
黑大帅的鼾声中,这一夜,两人谁也没睡好。
同床共枕的第一个晚上,谢如珪还掀了他的衣服,摸了他的大腿……没有一点旖旎,没有丝毫暧昧,言真早上起床的时候觉得胸口还是闷,气的。
谢如珪更惨,黑眼圈都冒出来了,也没忘在言真落座的时候稍微扶着他点儿。
以至于吃早饭的时候,全家人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们俩。
言真只能装看不懂不知道。
倒是谢如珪后知后觉,一脸黑线道:“不是……我真服了。言真你来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