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讲机里周野的声音透着电流噪音,“找找出口。”
遥远又模糊,她根本无心听进去。
她的眼神牢牢粘在那红布上。
那上面的图案,竟和刘米、杨米米魂魄上的刺青相似!
心口“砰”地重重一跳。
她伸手去扯,布条纹丝不动。再咬牙用力,碎石簌簌而落,风声骤然尖利。
她索性松开绳索,双手死死攥着,猛地一拽,红布终于被扯动!
山发出隐约的闷响,碎石雨点般砸在她的肩背,又滚落进深渊。
她手指扒开剩下的石头堆,呼吸骤紧,惊呼出口:
“有个密道!”
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重得像灌进喉咙。
而血腥之外,又裹着草药与香灰的气息,熏得她眼睛发酸。
外面那摊血迹,不过是表皮,这里的血,正沿着密道,绵延进更深的山腹。
她心里震撼,难以用言语去形容。
这洞俨然不是人工雕琢,张家界经亿万年的风化、流水切割,才塑成今日这般奇观。但这洞口又是如何形成?又通向哪里?
听说湘民崇尚自然,将先人葬于山腹绝壁之中,湖南桃源县、沪溪县等地都在悬崖峭壁的洞穴中发现悬棺葬。
或许她找不到刘米、杨米米,反倒能找到若干粽子。
她拿出手电筒,往里迈去,能听到些许水流的声音,混着空气中的潮湿,洞里似乎有一条暗河。
对讲机“滋啦”一声,周野的声音带着金属回音,听起来却格外无力:
“上来吧。洞口弄开就行,别落东西。”
“但是……”
“上来。现在不是时候。”
他说得笃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黄灿喜心里骂了一句,周野比张家界还神秘。
她犹豫了几下,还是撤退,毕竟未知的洞穴里有什么,谁都不敢保证。
她将那条红布塞进了口袋,攀着绳索艰难往上。
破天荒,她眼前伸来一只手。她撇了撇嘴角,却还是一把抓住:
“下面有密道,你一早就知道的?”
“刚才才知道。”周野的声音比平时还要少。
黄灿喜挑眉,盯着他脸色发白,不由关心道:“你没事吧?是高反?还是贫血?”
她在哀牢山也见过同样的脸色,此刻心口不免发凉。
周野只是摇了摇头。
二十分钟的车程,硬是走了一个多小时。脚下雪声簌簌,乡道越走越窄,左手是山,右手是云。如此险峻之地,竟然还修出了一条水泥路,像是山体的生长纹。
这地方这么难走,若不是心怀目的,谁会来?
她一边抱怨,一边被山风刮醒,猛然脱口:“刘米……不会是这附近寨子的人吧?”
周野淡淡点头,脸色薄得像纸。
他们今天的目的地,是八大公山上的苗寨——帕家村。
帕家村在深山之中,无信号,无电,与外界的联系只有一座公用电话。若不是几年前有个爬山博主误入发了帖子,也不会有人知道这的存在,更不会有人夏天来避暑探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