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发过来一条语音:“挺好的,他说已经没什麽感觉了,就是那淤青看着吓人。”
周欲刚听完,对方突然弹出来一个语音通话。接起来,杜恒叹了口气,说:“他今天非要弹琴,我是说服不了他了,你跟他说。”
几秒後,那头传来陈京驰不太清晰的声音:“你告状?”
“告状怎麽了?谁让你跟我犟。”杜恒说。
陈京驰接过手机,叫她的名字:“周欲。”
“你能弹琴吗?”周欲轻声问。
“能,只弹一首,三分多钟。”陈京驰语气轻松,“领导能不能批准?”
周欲知道他有分寸,同意了:“好。”
见他朝自己挑了挑眉,杜恒拿过手机,问:“你真批准了?”
周欲替他说话:“就一首歌嘛,应该没事的。”
挂断电话後,看了全程的徐岳搭着杜恒肩膀,忍着笑:“哥你糊涂啊,她肯定站在他那边啊。”
“不过告状那会儿还是硬气的。”卓文成开玩笑,“看来你已经掌握能拿捏驰哥的杀手锏了。”
“真是杀手锏还是小帮手啊?”詹黎笑,“本来驰哥就难搞定,再加个周欲难上加难。”
“去去去。”杜恒笑骂,“都是一夥的。”
六点多,周欲到达现场,和第一天相同的位置,谭蓓坐在她身边,搂着她的手臂说舍不得。
“明天又得回江北了,要好久都见不到你了。”
周欲笑了笑,说:“还真是,要等开学了。”
“不知道下次开演唱会是什麽时候,这几天真的很开心。”谭蓓问,“你说寒假会不会有?”
“可能呢。”周欲说,“梦一个。”
“你赶紧多给陈京驰写点歌,以後开更多场演唱会,去国外开,我还能跟着环游世界呢。”谭蓓笑。
被她这麽一说,周欲也忍不住心生期待,她问:“那我是不是得写英文?”
“还没听陈京驰唱过英文歌呢。”谭蓓怂恿,“你写几首给他上点强度。”
七点演出正式开始,陈京驰比昨天要自然一些,虽然依旧不能做一些大幅度的动作,但他尽量照顾到各个方向的听衆,在舞台上走动的次数多了很多。
今天同样也换了几首翻唱,周欲也不知道符不符合刘娴雅的年代,碰到没听过的歌,都举着手机录了下来,发给了她。
然而一直到最後压轴的《致亲爱的你》,周欲都没看到他弹钢琴,心想可能是放在了返场曲上。
《致亲爱的你》结束之後,按照惯例他会说几句感谢观看的话,随後下台换衣服,等着大家喊安可再返场唱最後一首歌。
然而这一次,他唱完之後却站在了原地,摄像机将他的脸拍在了大屏上,周欲看见他拿起麦克风,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有个小细节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说,“大屏上每首歌的歌词都是手写的,不是我的字,是我的搭档周欲。”
猝不及防被点到名,周欲心头一跳,不知道他这话是什麽意思。
“什麽情况,怎麽突然说这个。”谭蓓也奇怪。
陈京驰面向所有人,一字一句说得清晰。
“之前我在微博上发了一条动态,很多人都在猜我是不是在公开告白,其实那天并不是个很好的时机。而现在,此时此刻,有这麽多从各个地方来听我唱歌的人,应该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场合了。”
陈京驰的声音不疾不徐,斩钉截铁,“我想回答你们,是。”
周围响起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几乎要冲破天际。
“我操?!”谭蓓吓到脱口而出,“我在做梦吗?他在干嘛?跟你告白?”
周欲像被钉在了座位上,手指紧紧地抓住椅子边缘,大脑嗡嗡作响,恍如隔世。
“以前我怀疑过,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知音’,我是个很自负的人,觉得没人会比我自己更懂我。可当遇见她之後我才相信,原来真的有人能看穿我的言外之意,读懂我从没说出口的情绪。”
“她是我灵魂里的最後一块拼图,是我所有流浪的终点。”
周欲的眼眶开始发热,翻涌上来的情绪如潮水冲破所有防线,将她彻底淹没,耳边巨大的喧闹声都再也听不见,世界仿佛只剩下她和他。
“接下来这首歌,她曾经让我唱给她听,当时只唱了一小段,今天我想自私一些,请所有为我而来的人给我三分钟,听我把这首歌唱给我喜欢的人。”
他走到钢琴前坐下,随着激昂的鼓点和贝斯响起,大屏上出现了歌曲名:《私奔》。
在抄写歌词时,她完全不知道有这首歌。屏幕上的歌词同样是手写体,周欲一眼就认出,那是陈京驰的字。
在铺天盖地的欢呼声中,陈京驰在万人瞩目的舞台中央,将这首贯穿周欲青春的情歌再一次郑重又正式地唱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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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你是我灵魂里的最後一块拼图,是我所有流浪的终点”出自三毛《撒哈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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