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漾曾听过自然里的动物如果在小时候离开父母,被人捡到沾上人类气息,那麽它们的父母就会遗弃它们的说法。
“我拿张纸把它包上去。”
“这种掉下来的小崽都是它妈妈不要的,你放回去也没有用啦。宝珠都放上去好几次,还抓苍蝇喂它,今天又掉下来,没救的啦……”
听了陈阿婆的话,林漾擡头看了看飞回来给窝里小崽喂食的麻雀。
还是得送回去。
“啾啾。”
手里的小麻雀像是感受到了什麽,拼命的擡起那笨重的脑袋,却又因为细小的脖子承受不住它的重量,而一下一下点在林漾掌心。
与此同时一辆出租车开了上来。
“姑娘,是你叫的车吗,到红尾树大学?”
“是。”
林漾拖着行李过去,师傅也忙下车帮她把行李放上後备箱。
“行李挺轻的,没带多少东西啊,家人不来送你吗?不过也是,就在一个市,平时不上课坐半小时高铁到西站,搭半个小时车都到家了……”
陈阿婆听闻林漾是要去学校,刷的一下从躺椅上站起来,咵咵走到门口,对着林漾便开始数落起了。
“哎呀你个水妹,去上学也不跟家里人说的?让阿玲送你去啊。”
“陈阿婆我是五一收假返校,你当我第一天去学校啊?”林漾哭笑不得,“又不是幼儿园。”
“那也不行啊……”
“来了来了,怎麽叫你等我们一下也不等的林林?”
尘封在记忆中的声音突然响起,林漾一下子不知该作何反应,当场愣在原地红了眼。
身後又唤了几声,林漾才僵硬地转过身。
只见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女人笑着向她走来,後头还有一个年纪稍年轻些的严肃女人提着饭盒快步跟上。
女人伸手搭在她肩膀的那刻,林漾大脑一空白,忍不住朝女人脱口而出。
“妈……”
除了沉浸在情绪里的林漾和不明情况的司机,其馀几人都睁大了眼。
陈阿婆和女人齐齐扭头看向早已跟上来的严肃女人。
严肃女人二话没说,上来就给林漾的後脑勺来了一巴掌。
“她是你妈,我是谁?”
林漾脑瓜嗡嗡,擡起头还不忘认真回答,“玲丶玲姨。”
“你脑子被打傻了?我是你妈,还玲姨……她才是你姨,你芳姨!”
知道阿玲是暴脾气,陈阿婆和阿芳连忙拦住她。
“阿玲你真是的,林林前两天才刚被敲的脑袋,你还专门朝林林头上呼啊?这不傻也被你打傻了。”
“我看她是早就想换个妈了,小时候做错事了就找你抱。”阿玲气不打一出来,“故意的!”
经阿玲这一巴掌,林漾瞬间清醒,将混乱的记忆与他们的话给对了上来。
只是她似乎做过一个梦,梦里芳姨才是她妈妈。
看来她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
可是……她为什麽会做那样的梦,梦里芳姨在她小时候就去世了……
“姑娘你还去不去学校啊,你们再聊会天,我这一天就白干了。”司机师傅适时打断道。
“等阵先。”陈阿婆看向两人,“你们俩谁陪水妹去上学。”
林漾连连摆手说不用,在他们的交谈中,渐渐想起她前段时间回家被人尾随敲头的片段。
那人是个游手好闲的小流氓,平时也只是小偷小摸,没尾随过女生,那天估计是酒精上脑壮胆子了。
幸好他还没来得及做些什麽,路人就报了警。
那人坚持自己没有打晕林漾,但凶器上查出了他的指纹,铁证如山。
“你不记得了?”阿玲担忧的眼里闪过一丝庆幸,想了想,“医生是说过你伤到脑袋了,会出现失忆的症状,把现实和梦境弄混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也好,你也不用想那些污糟的事了。”
阿芳坚持要送林漾去学校,林漾说不用,阿玲也把手里的饭盒塞她手里,让她赶紧回学校。
陈阿婆吹胡子瞪眼,“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妈,水妹才出事你不怕啊。”
“我能跟她一辈子啊?这次出事了,下次就长记性,知道不能一个人走夜路了。”
阿玲看向林漾,“记住没,有什麽事要打电话。”
林漾知道阿玲刀子嘴豆腐心,也故作不在意,轻巧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