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个好护士,进门後一直没打骂她。
蔡蓉又转动笨拙的眼珠子看那个挡在她面前,一直看着她的护士。
倒是个合格的护士,但……
和沈嘉文对视的刹那,蔡蓉神色陡然变得惊恐起来,颤颤巍巍往後退,大叫道。
“你丶你怎麽在这?”
沈嘉文摘下口罩,眼神平静,语气冰冷,“你说呢,师娘。”
红杉心灵驿站管理松散,人员鱼龙混杂,宽进严出,跟着今天送菜的货车,两人很容易就进来了。
并且半个月前林漾就来这儿踩过点,事後还用池特助拨给她的安保员调查了这儿的人员排班。
发现虽然表排得很满,除了陪患者用餐丶吃药丶心理疏导丶散步丶定期检查,还有画画丶游戏等娱乐活动。
但实际上这里的工作人员很懒散,把患者用餐吃药的时间融在了一块儿,放风时间会将患者关在一块用铁网围住的大草坪,发生什麽都不管——他们早聚在娱乐室打麻将去了。
等到放风时间结束,把患者赶回自己的房间,他们一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此刻那些工作人员就聚在一楼的娱乐室,而在放风场上看管病患的是池特助买通的保安,她们俩现在在这儿做什麽都不会有人发现。
咚。
蔡蓉後背撞在医疗推车上,她双腿一软,直接瘫软在地。
“放过我吧!求求你们放过我吧!”蔡蓉搓着手,眼中流出热泪,不断哀求,“我真的没想害你们的!对不起对不起!”
林漾和沈嘉文对视一眼,皆察觉到蔡蓉的状态不对,她的表情不像是认出了沈嘉文,而像是犯病了,眼前出现幻觉,开始胡言乱语。
这状态可不行。
林漾立马按住蔡蓉,虽然她现在消瘦枯槁,但发病中的人劲很大,林漾都差点按不住她,只得眼神示意沈嘉文快点行动。
下一秒沈嘉文从被蔡蓉撞倒的医疗推车上翻出一支镇静剂,拔开针头推出气泡後,迅速扎在蔡蓉手臂浅静脉上,针管推到底部。
大约过了三分钟,蔡蓉从狂躁状态中恢复过来,眼中恢复了点神采。
她看向沈嘉文,最终无言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有这一天,有人会找我报仇的,却没想到是小文你。”蔡蓉语气肯定,“你在我家里放了什麽东西。”
“你没必要知道。”
“那丶那个举报我盗窃药物的人也是你?”
“是我。”
“为什麽?小文我是对不起你。”蔡蓉无奈又苦涩地笑了笑,又带着不解地咆哮怒问道:“可难道错的只有我吗?为什麽只惩罚我一个,我究竟做错了什麽?!我不也是被逼的吗!”
“骗人。”
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太阳雨,沈嘉文回想起在棠闻声的补习班上课的那些年。
沈嘉文记得第一次去补习班她刚上高一,她一个人用自己暑假打工挣的钱到补习班咨询。
此前她从没了解过,也从没想过自己会上补习班,小学一年级开始,周围的人提起年级第一就会想到她。
她以为只要认真听讲,努力学习,就能够考得好。
但中考成绩给了她当头一棒,她的成绩竟然连普高都进不去。
在沈嘉文没考上重点高中後,姑丈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又像最初父母去世时一样,对她冷眼相待,禁止姑姑接着补贴她。
沈嘉文开始想为什麽。
花了一整个暑假的时间她想明白了。
在姑丈眼中学习好或许意味着能读个好高中丶好大学,将来有份好工作。
那麽将来她也能念着他们的好,回报他们些什麽。
可当中考成绩出来的那刻,他们明白了不是她有多厉害次次得第一,只是那所学校太烂,她周围的学生更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