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
梁舒连忙停下车连头盔都没摘就上前拦住张锐的路,试探地问:“这位先生,我朋友不见了,您能打开箱子让我看看吗?”
张锐心虚地挪开眼睛,想从旁边绕开,“朋友不见应该去警察局找。”
梁舒又拦住他,“可是警察告诉我,我朋友在你的箱子里。”
张锐见周围越来越多人围观,大颗大颗的汗水从额头流淌下来,他迅速从包里翻出一把水果刀,紧紧捏在手里到处挥舞,眼神慌乱的到处瞟,威胁带着恐慌的大声喊:“後退,後退!不然我就杀了她。”
张锐用锋利的刀子对着行李箱做出一副要刺下去的模样,警察在三分钟之内就赶到了,这个地方刚好是一片空地,所有人把张锐围成一个圈,隔着距离拿着枪对准张锐。
梁舒後退了两步,摘下头盔,看向箱子危险地眯了眯眼,“何必做到这个份上,你注定跑不掉。”
这话一下就激怒张锐,他对着警察大喊让路,让他走。带头刑警挥了挥手,身後让出一条道路,张锐紧绷的身体丝毫不敢放松,让人群离那条道远一点,隔出五十米的距离之後,他才敢战战兢兢拎着箱子往前走。
梁舒看准张锐视线正在警察身上,悄然摸到张锐身後,擡起头盔用力砸了下去,张锐很快反应过来,弯下腰借力用刀子朝那只手挥去。
“呲!嘭!”两声一起响了起来,梁舒的右手臂被刀子从上往下划出一道10cm左右的裂口又用力插在皮肉里,血液当场喷溅而出,喷洒在地上和张锐的脸上和梁舒的身上。
张锐被那头盔正中太阳xue,用尽全力刺了一刀之後就不受控制地往一边歪走,跌跌撞撞地倒在地上。
警察逮住机会,一应上前,首先控制住了张锐把他双手控在身後,头顶着地面,拷上手铐。
梁舒来不及管手上强烈的剧痛,一步一步走近箱子,插进皮肉里的刀柄随着动作微微晃动,血液从手指滑过滴在地砖上。
黎言立马上前动作轻轻地拉开行李箱,看见了温梨,她此刻已经奄奄一息,气息微弱,鬓角和刘海都被汗水黏在脸上,脸色惨白,嘴唇发白又起皮。
到场的救护车立马擡来担架把温梨轻轻地放在担架上,一个工作人员带着梁舒上了温梨那辆救护车。
黎言见她们平安上车,心也放松了下来,依旧冷着一张脸,“阿玉,我要张锐一辈子在牢里凄惨等死。”
黎玉望着黎言眸子里的愤恨,若有所思说了声,“明白了。”
救护车里,一个护士给温梨插上呼吸机之後开始听温梨的心跳频率,另外一个护士正在简易先处理梁舒手上的刀伤,梁舒配合地任护士处理,眼神直勾勾盯着担架上的女孩,眸中唯有心疼和失而复得的庆幸。
疼痛感让梁舒蹙了蹙眉头,护士告诉她,只是暂时处理了血迹,刀要等到了医院才能拔。
她点了点头,左手鈎住温梨的手指,,梁舒不禁心想,她到底坚持了多久,又受苦了多久。
护士见她这样便开口安慰她:“放心吧,她只是有点缺氧,没什麽大碍。”
梁舒没有搭话,静静的看着温梨,病床上的女孩紧闭双眼,眉头紧锁,小脸苦巴巴的皱成一团,虚弱的躺着。
梁舒手上的纱布又开始沁出血迹,锥心的疼痛一阵一阵传来。
到了医院之後,温梨先被推入急诊检查室,梁舒则是直接进了手术室。
到了傍晚六点钟梁舒的局部麻醉才稍微过去,手臂开始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感,
温梨在病房里躺着安静吸氧,温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着,看着温梨的诊断报告,头部轻微脑震荡,耳膜穿孔,左肩胛骨轻微骨裂,脖颈勒伤红肿,左小腿根部大面积淤紫红肿,手指和脸部均有擦伤,建议住院保守治疗。
温兰沉重地吐了一口气,报告单垂放在膝盖上,无声流下眼泪滴在报告单上。
梁舒和温梨不在同一个病房,要不是父母都赶来好好盯着她,她早就去找温梨了。
傅初楹眼眶红红地看着病床上的梁舒。
梁舒的妈妈傅初楹,一个典型的豪门女子,从小知书达理,和梁舒的父亲梁宴辞是从小联姻,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
傅初楹的重心都放在丈夫和孩子身上,她是一个极其不安的女性,她恐惧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会远离她,所以有点控制欲过头,可她也明白,这样只会把他们推的越来越远,所以她竭尽全力扮演着一个好妻子好妈妈的形象。
事实其实也是如此,她强烈爱着他们,可以付出生命,少根筋或者说压根没发现的梁舒十分吃妈妈这套,无形中被很多枷锁困住而不自知。
傅初楹长得极美,典型的东方美人脸,明眸皓齿,双瞳剪水,气场自带一种书香知性的文艺气质,女人身着一套浅粉色高奢小套装,整个人看起来很年轻,完全看不出来已经38岁了。
梁舒的父亲梁宴辞和梁舒有五六分相似,尤其那双眼睛,梁宴辞的眼尾是上挑状,看起来更加犀利和冷漠,头发梳成三七分,一丝不茍,穿着一身灰色西装,给人看起来一种年轻有为但是很高傲的印象。
梁宴辞大傅初楹3岁,很多时候不茍言笑,但对于妻子具有十分反差的一面,傅初楹将他拿捏的死死的,两个人气场强大的瞪着梁舒,梁舒看也不是不看也不行,索性直接闭上眼睛装睡。
“小舒,你知不知道这样见义勇为是很危险的事情?”傅初楹细眉紧紧皱在一起。
梁宴辞在一边嫌弃的看着病床上睫毛在颤抖的女儿,“行了,别装了,别让你妈担心。”
梁舒这才叹了口气睁开眼睛,银灰色的双眼无辜地盯着父母,故作讨好地开口:“哎呀,我这不是当时手比脑子快嘛,就这一次,绝对不会再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