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尊上,你别乱想。”燕逸连忙否认,随即半真半假地说:“我跟尊上都是那种亲密关系了,理应事事顾及尊上的情绪。尊上情绪不佳,元精会闹脾气,从而让尊上难受,如此反复,于尊上身体不利,我会心疼的。”
说罢,唯恐大反派不依不饶跟她翻旧账,她悄悄打量着对方的神情,内心却叫苦连天。
下线已久的系统可把她坑惨了,燕逸至今无法确定,让大反派揣崽是否属于任务的一部分,自己的任务究竟包含哪些项目?
她已经遵循系统指示,让闻翛然服下金手指,紧接着完成了采补仪式,系统却迟迟未上线通知任务进度。
眼下更是遇到棘手的问题——大反派揣崽了,莫不是要让大反派安全把孩子生下来,才算完成任务?
倘若当真如此,她不仅要维护好跟大反派之间的关系,还得照顾好他腹中胎儿,确保大反派能安全産下幼崽。
“你究竟是担心本座,抑或只是对当初执意让本座服下元精一事心怀愧疚?”
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让大反派看出破绽,燕逸极力酝酿情绪,眼眶一热,登时流下泪来,“尊上,你这样说,好没良心啊!”
闻翛然立即慌了神了,显得手足无措,“别哭,本座说错话了。”
燕逸一面用袖子擦眼泪,一面瓮声瓮气地说:“尊上还是老样子,一向不把别人的真心放在眼里,只一味地将人往坏处想。”
“新生的元精不稳定,会影响尊上的身体,我当然会时刻关注元精的状态,尊上怎麽能那样想我呢?”
闻翛然轻轻舒出一口气,未免心生悔意,想要立刻带着燕逸去新修的庄园散散心,让她知道自己对她的用心良苦——担心她久居魔域,思乡情切,特意命人为她打造一处保留了凡间气息的庄园。
“好了,都是本座的不是。”闻翛然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说好了带你去散心,却在这里为一些无聊之事耽搁,再不出门,天快要黑了。”
燕逸破涕为笑,不禁嗔道:“都怪尊上误会我,可惜我一片好心,被尊上当作驴肝肺。”
闻翛然低头亲了亲她眉心,郑重其事地说:“往後不会了,本座信你。”
刚出府邸大门,一名看守地牢的护卫匆匆赶来,禀道:“尊上,苏公子在地牢里无端生事,属下不敢擅作主张,特来请示尊上。”
闻翛然脚步一顿,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地牢里的烈焰伤不了他?”
那护卫略微颔首,“尊上,苏公子修为了得,在地牢里从容自若,烈焰伤不着他。”
闻翛然气急,他心心念念带燕逸出门散心,这位苏公子却在关键时刻闹幺蛾子,打断他送惊喜给燕逸的计划,实在可恨。他恨不能立马到地牢去,将苏灿暴打一顿解气,再大卸八块扔出魔域。
“尊上,”燕逸斟酌着字句,道:“表哥无故被人冤枉,难免心生不满,才会在地牢里惹是生非,还请尊上不要放在心上,伤了身体。”
闻翛然侧目望着她,“你总是在关键时刻为他说好话求情,却不直言开口叫本座放了他,这是为何?”
又来了!
燕逸身心俱疲,这个劳什子原书男主,专会给她找不痛快,绝对是她完成任务之路的绊脚石。
“家和万事兴。”燕逸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说:“表哥是我的家人,我希望尊上能跟表哥友好相处,不愿见到你们针锋相对。婚姻大事能得到家人支持与祝福,是一件极难得丶也极其重要的事。”
见她说得情真意切,闻翛然一时语塞,难免觉得自己小肚鸡肠,让燕逸为难了。
刚想张口说话,体内元精蓦地动荡得厉害。可能是今日情绪波动太大的缘故,竟像是有一条小鱼在肚子里游动,感觉尤为明显,与早前元精动荡的感受差距颇大。
大反派骤然变了脸色,燕逸吓得不轻,连忙将人扶住,关切问道:“尊上,可是哪里不舒服?”
闻翛然略微颔首,一只手虚虚捂住腹部的位置,避免吓着她,尽量让语气如往常一样平和,“本座腹中仿佛有气泡翻涌,感觉甚是怪异。”
听完这话,燕逸脸色都白了,心脏怦怦狂跳,唯恐大反派察觉出什麽,她连忙攥住他手腕,不自觉提高音量:“尊上,应是元精感应到方才我们之间气氛不对,闹脾气了。”
话虽这样说,她心里却愈发惴惴不安。大反派描述的现象,分明跟孕早期的胎动现象极为相似——能感受到类似心跳丶跳跃丶抑或轻微翻滚的感觉。(1)
初期胎动多为轻微丶不规律的颤动,像蝴蝶扇翅丶小鱼游动或气泡翻涌。(2)
大反派全中招了。
“尊上,我们先回寝殿休息片刻,今日不去散心了。”燕逸心事重重,扶着大反派的胳膊就要往寝殿的方向去。
闻翛然极其不情愿扫了她的兴致,却不得不随着她的步伐往回走,遂吩咐前来禀报的魔域护卫,稍後将苏灿带到寝殿来。
看守地牢的护卫领命下去了。
闻翛然端坐在书案旁,低声劝慰燕逸不要过于惊慌。
燕逸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压根做不到不惊慌,腿软得像是散了架,只得强忍住惊声尖叫的冲动,屏息凝神为对方把脉。
指尖刚一触碰到大反派的手腕,早前把出喜脉的那种濒临绝望的感觉再次来袭。
她暗自深呼吸一口气,勉励让自己冷静下来。
“尊上,脉象有点紊乱,想必是今日情绪波动得厉害所致。我们改日再出门散心吧,今日在寝殿内休息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