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想要看清他的面容,却只能瞧见一团模糊不清的轮廓。
然而,在那微弱的余晖之中,他右手虎口处的那颗痣,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时隐时现。
紧接着,那个熟悉得令人心悸的声音缓缓响起:“谢谢你……”
这三个字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光隧道,带着无尽的感慨和释然传入我的耳中。
“我终于可以安心了,我替小雨找到了她的姐姐……”
话音未落,那个身影便开始渐渐地变得透明起来,如同被晨雾笼罩的幻影一般,逐渐消散在渐渐深沉的暮色之中。
我心中一急,连忙抬腿迈步向前追去,想要留住这个即将消失的身影,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是无论我怎样拼命奔跑,那个身影还是以肉眼可见的度迅远去,最终完全融入到了那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待我停下脚步,大口喘着粗气的时候,才惊觉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枚看上去颇为陈旧的医生徽章。
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捧在手心里,仔细端详着上面镌刻着的两个字——“陈默”。
次日清晨,我再次踏入那家医院的大门。
刚走进大厅,就瞧见李护士恰巧在大厅忙碌。
当她的目光触及到我的瞬间,脸上原本匆忙的神情骤然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掩饰的讶异之色。
“你的眼睛……”
李护士长微微张开口,声音却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东西哽在了喉咙里。
“我的眼睛怎么了?”
我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顾不得多问,我快步冲到镜子前,定睛一看,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般愣在了原地。
只见我的右眼不知何时竟变成了浅浅的褐色,那颜色竟与陈医生的眼睛如出一辙。
“这是陈医生的……”李护士长站在一旁,神色复杂地看着我,话只说了一半便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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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状,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似乎瞬间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紧接着,我二话不说,转身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医院。
在医院门口,我手忙脚乱地拦下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还没等车门完全关上,便焦急地冲着司机喊道:“师傅,快!去城西公墓!”
车子一路疾驰,窗外的景色飞后退。
终于,出租车在城西公墓的入口处稳稳停下。
我付过车费后,急匆匆地下车,直奔陈默的墓地而去。
来到陈默的墓前,我静静地凝视着那块冰冷的墓碑,泪水不由自主地模糊了双眼。
我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拂去碑面上的灰尘,然后仔细端详起来。
就在这时,我现墓碑的背面竟然刻着一行细小的字:“o年月日,角膜捐赠。”
看到这里,我才明白,原来,陈默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毅然决然地签署了器官捐赠协议。
而那位幸运地接受了他角膜捐赠的人,恰恰就是多年前那场可怕车祸中不幸失明的小雨。
我跪在墓前,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做那些梦,为什么会对陈默有那样强烈的熟悉感。
因为小雨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她。
"我会好好活下去,"
我轻声说,"带着你们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
夕阳西下,我站起身。
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仿佛有两个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远处,救护车的鸣笛声渐渐远去,就像一场漫长的梦,终于到了醒来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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