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个高腰细腿长脸好看也就算了,肌肉居然也练得不错,瞧着一点不夸张,但一看就很有劲,不愧是武将。
应天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要他用着自己的壳子或许还能有点兴趣跟方南巳比一比,应弈这……
他原本还想把湿透的里衣也一起丢了呢,现在只默默把已经解开的衣带系了回去。
算了算了,就不给应弈丢这个人了。
正在应天棋心里唱大戏的时候,方南巳并拢两指贴在唇边,吹出一声哨音。
很快,应天棋只听屏风前的门轻响一声,一道黑影便闪了进来。
“大人。”
苏言低着头,一开始还没注意到屋里多了一个人,只默默等着方南巳的吩咐。
直到方南巳说:
“陛下衣裳被弄湿了,去找一套差不多的,赔给陛下。”
苏言呆滞一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茫然擡起脸,正对上面前湿漉漉只穿着里衣的应天棋,还有正跨出浴池的方南巳。
有那麽一瞬间,应天棋感觉这小孩的魂好像都飞出去了,瞳孔五级地震。
震着震着,苏言又看了眼应天棋,也不知道在他身上看见了什麽。
然後五级变八级。
应天棋觉得,这才是一个正常人发现某人凭空出现在自己家里时的正确反应。
至于方南巳……不提也罢。
“还愣着?”
见苏言站着不动,方南巳有些不悦地催促道。
苏言这才回过神来,拎着方南巳丢过来的外袍,匆匆走了。
走时的脸色,好像比来时白了两个度。
“他多久能回来?”
应天棋看看苏言离开的方向,问方南巳。
“很快。”方南巳随手从衣架上拎了件外袍披在身上:
“去我卧房等他。”
“好。”
刚走出去两步,应天棋又想起什麽似的回过头,见方南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脑子一抽,问:
“你呢?”
方南巳没懂他是什麽意思,微一挑眉:
“陛下还有吩咐?”
“……没有。”应天棋默默闭了嘴。
他有点後悔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多问这麽一句。
他如方南巳所言,进了卧房。
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实在难受,应天棋在卧房里转了一圈,瞧见架子上搭着一套洗好的里衣,便没跟方南巳客气,直接把衣裳拽下来换在自己身上。想着先斩後奏,等一会儿方南巳回来自己再跟他说。
反正四舍五入也是过命的交情了,借件衣服穿又如何?万一方南巳是个隐藏洁癖真的对此十分介意,那自己回头赔他十身新的就是了,也都不是什麽大问题。
这样劝好自己,应天棋心安理得穿上了方南巳的衣服,又舒舒服服地躺上了方南巳的床。
……唉,还是床舒服。
不像那荒山野岭的,睡个帐篷灰又大虫又多还硌人,梦里都能听见山那头传来的狼嚎。
应天棋在床上摊平,躺了一会儿,门外还是没有一点动静,难免觉得无聊。
他想了想,擡手摸摸自己脖颈,顺着红绳,摸到了从方南巳那里薅来的红玉挂坠。
这枚红玉触手生温,倒是件妙物。
应天棋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它,对着烛火仔细瞧瞧。
玉石外围那条小蛇雕得栩栩如生,不知是不是对它的主人有成见,应天棋总觉得这小蛇的表情坏兮兮,跟方南巳冒鬼心眼的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在心里把那一人一蛇对比一番,应天棋先把自己逗笑了,索性把挂坠翻个面,不去看小蛇那张脸。
再仔细瞧瞧才意识到,这红玉明明离烛火那麽远,却依旧可以透光,说明玉质通透,没有一点杂质,是极为难得的珍品。
应天棋将它要来主要是为了在方南辰那里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和可信度,书信这种东西写起来繁琐,僞造也比较容易,还不如一个贴身饰品来的简单粗暴。
只是,能被方南巳贴身带着,还能被亲近之人一眼认出并信任的饰品,所蕴含的意义一定十分贵重,所以应天棋得将它好好护着,用过後还要完完整整还给方南巳才是。
这样想着,应天棋把红玉挂坠放在手掌心搓了搓。
等了半天了,苏言还没回来,方南巳也不见人,倒是自己,从上周目睡醒後又是心惊肉跳地经历爆炸丶又是争分夺秒和导师头脑风暴丶又是下池和方南巳共浴……经历的事情太多太杂,现在安安稳稳躺着,应天棋倒真有些困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