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六周目卧槽……这个画面对应天棋来……
那一瞬间,应天棋有种自高空坠落死活拉不开的降落伞突然恢复正常“ber”一下撑起他下半辈子的救赎感。
左右架着他的两个护卫听见郑秉烛的声音,果真停了动作。
应天棋便趁此机会挣开他们的手,也顾不上疼不疼了,手脚并用往前挪出一段距离,擡头看着郑秉烛,边摊开掌心,给他看手里那几枚沾着泥土和血渍的铜钱,睁大眼睛神神叨叨道:
“大劫,贵人……大劫将至!”
郑秉烛居高临下地瞧着应天棋,眼里没什麽情绪。
许久,他才冷冷嗤了一声:
“无常。”
“在。”先前踹过应天棋一脚的那护卫立刻应声。
郑秉烛收回折扇,纱帘也随之落下,重新掩住他的面容:
“带回去。”
“是。”
于是无常就跟拎小鸡似的拽住应天棋的後领,一路把他拖到队伍末尾。
可能是怕他跑了,还往他手腕上缠了好几圈又粗又扎人的麻绳。
应天棋目的达到,美中不足的是挨了一脚负了伤,现在腹部正绞着作痛。
他不知道自己是以多麽惊人的毅力才跟在车驾後面囫囵个儿走回了瑞鹤园。
他是没有资格跟主人一起从正门进府的,半道就被无常拽着去了後偏门,寻了个类似柴房的地方将他撂下。
这就算是进了贼窝了。
能被带进来,代表他的计划已经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应天棋寻到房间堆满干草的角落,艰难地坐下,擡手擦擦唇角半干的血迹。
就是这进门的代价稍微有点大……
应天棋还是第一次在活着的状态下感受到伤害带来的漫长疼痛,这种死疼死疼但偏偏一时半会儿又咽不了气的感受还真是磨人。
昨天一晚上没睡,现下,他蜷在干草堆里,在等待的时间里断断续续地闭了几次眼。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总之,等本就不亮堂的柴房变得更加昏暗时,一直安静着的屋外突然传来一段脚步声。
再就是门口锁链发出的金属碰撞的脆响,很快,无常大步跨了进来,再次一把抓起他的衣领,惜字如金:
“大人要见你。”
应天棋就这麽被无常拖去了郑秉烛主居的暖阁。
门一开,应天棋先闻到一股很淫。靡的香气。
像是花香,又像是女子脂粉香,香味浓郁,慵懒又魅惑,多闻几口便惹得人头晕目眩。
屋里的灯光也暗沉,还站着不少人,房间各个角落里都有郑秉烛的护卫死士,他们的目光齐齐落在应天棋这唯一一个外人身上,像是一群蛰伏在暗夜里的狼,看不清影子,存在感与压迫感却极强。
这阵仗令应天棋立马意识到,自己只要有那麽一丁点不那麽友善的举动,立刻就会有人冲上来结束他的六周目。
所以他跪在地上,一时连眼都没敢擡。
直到他听见郑秉烛的声音:
“你就是今晨拦我车驾的神棍?”
“是……”应天棋在柴房咳了半天血,嗓子都哑了,说话也有气无力:
“小,小人不是有心冲撞贵人,只是上天突然降下预示,小人一时失态,这才……”
“擡头。”
郑秉烛似乎没有耐心听他解释,只冷冰冰撂下两字。
应天棋空咽一口,缓缓擡起头。
在郑秉烛看清他容貌的那一瞬间,他同样也看清了郑秉烛的姿态。
应天棋不是没来过瑞鹤园。
郑秉烛府邸里的装饰多用吉祥丶长寿丶尊贵的意象,比如仙鹤丶松柏丶麒麟等。
但眼前这间屋子大大小小的装饰摆设,却无一例外,都是牡丹。
屏风上是大团的牡丹花样,房间各处也都是被人精心栽培的各色牡丹,用的纱帘也不是与瑞鹤园风格统一的暗色,而是大片大片红紫一类的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