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刚舒展开的眉头又皱起来了:
“所以你在纸上写个郑秉烛是什麽意思?”
方南巳挪开视线,迈步朝前去,边淡淡答:“字面意思。”
应天棋跟了上去:
“前因後果呢?你就写郑秉烛三个字,其他事儿让我纯靠猜吗?这玩意儿又不限制字数,你往上面写篇策论也没人说你不是?”
方南巳没看他,只很轻地嗤了一声:
“脾气越来越大。”
“……什麽?”
方南巳声音不大,应天棋没能听清。
“没什麽。”
如应天棋所愿,他被方南巳请进了凌松居。
他们两个已经是在同一张床上聊过天的交情了,自然不必再弄那些客套,方南巳也没把应天棋当外人,左右後巷偏门离主居私院比较近,便直接把他带进了自己的卧房。
“所以郑秉烛到底怎麽了?”
刚坐上茶桌边的椅子,应天棋便忍不住开口问。
他实在好奇,一颗心都被方南巳这没头没尾的三个字钓得痒痒。
“……”
方南巳却只悠哉地喝了杯茶:
“为什麽不在纸上问?”
“哦……”应天棋打了个哈欠:
“我在阿昭宫里呢,没带笔。”
“阿昭?”方南巳在这两个字中间微妙地停顿一瞬。
“嗯啊。”应天棋并没有注意这点小细节,只顺着他的话道:
“出连昭嘛。”
“陛下近段时间对昭妃娘娘颇为宠爱,臣亦有所耳闻。”方南巳意味不明地来了这麽一句。
“是啊,後宫人太多,事儿也太多,我不方便掺和,索性让她帮着管管。”
“陛下有软玉温香在怀,还肯分出时间到臣这里来,倒是臣的荣幸。”
这话说的,应天棋真是越听越奇怪了:
“停停,什麽软玉温香,什麽在怀,都什麽跟什麽?你这话听着怎麽让人那麽别扭呢?”
方南巳盯着他,微一挑眉,意思是“难道不是吗”?
应天棋被他那眼神瞧得有些瘆得慌。
不知道为什麽,反正总有种自己成了什麽薄情负心汉的错觉。
于是解释道:
“我跟阿昭清清白白,纯友谊,合作关系。”
自己跟出连昭是名分上的夫妻,现在跟另外一个男人力证自己跟自己老婆清清白白纯友谊属实是有些诡异了,但应天棋懒得想那麽多:
“她睡里面我睡外面,睡一个巴掌大的软榻,靠着窗又热又闷,没有软玉,没有温香,只有窗户外面吵得人睡不着觉的蝉,为了做戏我容易吗?哎对了……”
应天棋不自觉在话中带了那麽点儿抱怨的味道,刚说完就想起另一件事,于是话锋一转。
“什麽?”方南巳闲闲倚在椅子里,顺着他的话问。
“你认识一个叫何明远的人吗?”
方南巳虽然不怎麽结交京城官宦,但他入京多年,在消息丰富程度这一块应该是绝对不输妙音阁的。
果然,听见他的问题後,方南巳点了点头。
应天棋的眼睛“唰”一下亮了,就等着他的後文。
但方南巳却是淡淡答了一个与问题不相干的名字:
“何朗生。”
“扯他干什麽,我问何明远!”
“何朗生。”
应天棋觉得方南巳是不是出BUG了,他再强调一遍:
“何丶明丶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