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冷静下来。”
“这样怎麽冷静!”裴羽的眼眶发红,眼泪滑落出来,让他看起来湿漉漉的。
丹麒无奈偏了偏头,让他亲在了自己的唇角。
毕竟这人看起来马上就要因为这股燥热而影响体内筋脉,丹麒也开始发愁。
自己以前只知道他的龙涎可以让人发热,一般情况下,只要控制得当,应当只是微微发热的状态,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然那麽不受用。
但他早就该想到,这个人就是一个脆皮咸鱼,灵力低微,意志不坚定,当然不能是一般情况!
裴羽睁开眼看着他,口中的名字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离放。
他的大师兄。
这说明此刻的裴羽已经完全意识模糊了。
丹麒叹口气,用手按在了他的眼睛上,心里暗暗把教自己这个方法的人骂了无数次。
“不要看,我帮你。”
裴羽偶尔会梦到小时候,但是大多数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了。
他的阿娘把他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哄他,跟他说,一定要控制住自己。
裴羽不太清楚後来发生了什麽,只记得也是在一个很冷的夜晚,他看到阿娘把他带到了山脚,最後头也不回跑着离开了。
阿娘离开前一直抱着他哭,眼泪落在他的脸上,一滴滴的泪珠子连成线,慢慢滑进他的口中,带着一丝微苦的咸。
他等了很久,终于意识到阿娘不会再回来,自己没有亲人了。
直到後来大师兄出现了,终于他等到了第二个会这样拥抱自己的人。
离放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却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穿着一双破布鞋走了很多山路,跟所有人说这是他的弟弟,请大家能够救救他。
裴羽心想如果失去阿娘这个亲人,但是能让他拥有了一个新的亲人,也不算太差。
不太好的是丹麒。
丹麒在苍古林外的寒潭里泡着,等到那绿色的小蛇爬了过来。
“魔尊您不是本就凉血,何须泡这个寒潭。”小蛇不紧不慢吐着杏子,微微支起了上身。
丹麒一个推手,哗啦啦的潭水从天而降,砸在小蛇身上。
“我……你……”小蛇被兜头淋了个遍,也忘记什麽尊卑贵贱,“我惹你了?”
“谁跟你说,人冷的时候,可以给对方用龙涎的?”丹麒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蛇拆筋扒皮拿来做围脖,“你下次要是再告诉我这些没用的东西,我就吃了你的内丹。”
小蛇丝毫不留会魔尊的威胁,倒是来了兴致,也忘记被人泼了一身水的事,绿色的双眸里闪着光:“你对谁用了啊?那个草包?当初不是说要杀了他拿回自己的灵力吗?”
“那日他被人打伤,我的灵体也会受到威胁,看来我们不止灵力相连……”丹麒的视线重新回到寒潭里,月光刚好映射在水面,是一种月白色的光晕。
他的脑子里都是裴羽白花花的皮肤。
“哦?那今晚让你用了龙涎的人果然是他吗?”
丹麒沉声道:“该做的事情做了吗?”
毕竟是魔尊,小蛇立刻收敛起来:“探查过了,苍古林确实不对劲,看来封印就在附近。”
“继续查。”
裴羽迷迷糊糊睡到了天亮。
他睁开眼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并不在他温暖的小窝,而是在冷冰冰的禁闭室里。
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下子重新回到了脑子里,混乱成了一碗浆糊。
不行,不能想浆糊,裴羽试图转移注意力,因为他刚想着就仿佛闻到米糊糊的味了,肚子立刻咕噜咕噜叫起来。
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思考着自己被关在禁闭室之後的一切,只记得自己很冷,闻到了香气,于是身体开始发热。
那然後呢?
後来他就做梦了,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情。
明明好像没做什麽,为什麽感觉自己的腿也酸腰也酸呢。
他坐起来敲了敲石板床,肯定是因为这个石板床太硬了。
还没等再清楚发热之後的事,禁闭室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会从这里走的不是大师兄就是师父,肯定是来救自己出去的,裴羽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发现昨晚打斗之後衣服上沾染的血污好像全都不见了。
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来人已经经过了门後长长的过道,拐弯来到了他的面前。
“大师兄——”裴羽突然住了口,因为走到面前的人竟然是藤降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