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流双哭笑不得,怎麽转了一圈,话题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她从来没在庄晓倩面前透露过感情方面的事,这下有些难接上话。
说“有”吧,庄晓倩铁定会盘根问底。
说“没有”吧,人家指不定又要拿她“拉郎配”。
正当她骑虎难下之时,庄晓倩慢悠悠地睁开眼,老神在在道:“咱们流双妹妹啊,心里早有人了。”
面颊一热,祝流双诧异地望向庄晓倩,贴了假睫毛的眼睛又闭上了,两把卷翘的“羽毛扇”不时抖动一下。望着对方气定神闲的脸,她莫名心虚。
周围几人了然地交换了眼神,自动结束话题,继而研究起接亲游戏要怎麽玩的问题。
窗外的天蒙蒙亮,庄晓倩的妆造进入最後的修饰阶段。她的出门装是一件大气别致的秀禾服,因而化妆师在她头上簪了好几朵同色系的绒花。给鬓角的几缕碎发抹上发蜡,耗时三个小时的妆造总算完成。
“诶呦,脖子都要僵住了。”庄晓倩扶着腰站起身,捏了捏後颈道,“现在轮到给你们化了,赶紧的……”
伴娘足足有六人,化妆师加助理才四只手,自然忙不过来。
在场几位伴娘都知道今天的主角是谁,因而对于妆面没什麽特别的要求,纷纷开口对化妆师说:“随便化化就好。”
祝流双在边上等得百无聊赖,干脆起身去看化妆箱,打算自己上手。
“姐姐,这个粉底可以用吗?”她问道。
“里面的东西都可以用,”化妆师抽空看了她一眼道,“你肤色白,底下还有瓶最白色号的粉底,自己找一下。”
“好,谢谢。”祝流双小心翼翼地翻出粉底液,开始对着镜子给自己涂底妆。三两下打完底後,她找了盒豆沙色的腮红扫在颧骨和眼皮处,最後往唇上涂了薄薄一层唇蜜。
将才的玩笑她牢牢记在了心里,伴娘不能抢新娘的风头,因此她的妆容越平淡越好。
“流双,怎麽自己化上了?”庄晓倩拍完照回来,奇怪地问。
“我看天色不早了,自己化也是一样的,节省点时间。”祝流双将边发夹到耳朵後别上发卡,小声解释。
人精似的庄晓倩哪能看不穿她的小心思,摸摸她的头宽慰说:“那几位伴娘都是跟我从小一块儿闹大的,我们互损惯了,有些话你别当真。”
唇边的微笑凝固,祝流双擡眸,慌乱解释:“没……庄姐,我没往心里去。我就是看天都亮了,要是等化妆师一个个化,新郎该来接亲了……”
“那让小助理给你描下眉,下午咱们还要去拍外景,我可不想合照里有个伴娘缺了眉毛!”庄晓倩截断了她的话,手掌轻拍她的手背。
“噗嗤——”祝流双被逗笑了。
她眉色浅,不描的话,的确会被相机“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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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早晨可谓是兵荒马乱。
二楼房间里的几个姑娘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论接亲游戏的细节,庄晓倩的表妹已经忙不叠跑上楼通风报信了。
小姑娘身量不高,一进屋就碰上门反锁住。
“表姐,舅妈让我偷偷上来告诉你,姐夫他们的车已经到小区门口了!”
“好啊,老刘竟然诈我!”庄晓倩娇俏地叉腰,嘴里絮絮叨叨,“谎报军情,姐妹们一会儿使劲敲他红包。”
祝流双从前参加别人的婚礼都是直接去酒店坐着等吃席的,如今第一回当伴娘,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一知半解。
“阿芸,等下你跟我先下楼,守在楼梯口打头阵。阿天,你负责问问题,答错就让他们给红包……”一位经验十足的伴娘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她蹲下身子探了探地板,满意地说,“这门缝儿够大,塞个几百的红包不成问题。”
庄晓倩盘腿坐在床上,掌中握一把蚕丝团扇,显得端庄而雅致。但一说话,便漏了馅:“诶呀,几百哪够!咱们赶紧建个伴郎伴娘群,让老刘转账得了。”
堵门事宜安排好後,衆人才想起来婚鞋还没藏。
“鞋子,鞋子在哪儿?”有人乱了阵脚,搞半天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祝流双从墙角的气球堆里翻出一个精美的鞋盒,抱起来问:“姐,是不是这双?”
“对对,快把鞋子藏起来!藏哪儿好呢?”
“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