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流双乖乖照做,“嘶”的一声拉链打开,从一张张红封袋底下翻出那只婚鞋。
“藏得够好的啊!”岳临接过鞋子抛入刘岚君手里,又转头问,“怎麽只有一只?”
“真没有了!”祝流双急着将包敞开,“不信你自己看。”
“另一只不会藏你身上了吧?”
她见不得岳临有意探查的目光,窘迫地甩手:“没有,绝对没有!你快去别处找找。”
为了找齐一双婚鞋,伴郎团足足花了十多分钟,最後还是庄晓倩自个儿看不下去了,主动将藏在裙摆底下的鞋子拿了出来。“诶呦,我们的新娘子迫不及待想嫁人啦!”
“嫂子,你要是早点拿出来,老刘也不至于大出血嘛!”
接亲流程终于走到了最激动人心的告白阶段。
在衆人的调笑起哄声中,刘岚君从西裤口袋里拿出一张叠成豆腐块的红纸,他郑重地走到庄晓倩面前单膝跪地。
“咳咳——倩倩。”新郎清了清嗓子,把红纸摊开。周围人霎时屏住呼吸,莫名替他紧张起来。
庄晓倩难得害羞,拿团扇压住半边嘴角嗔道:“长话短说,赶时间呢!”
“那怎麽行,我可是打了两天两夜的草稿。”刘岚君昂首挺胸,额头闪着细汗,“亲爱的倩倩,从咱俩认识到现在已经有963天了,还记得……”
新郎的深情告白刚念完,便有人从後边递上一张结婚誓言卡。
刘岚君双手捧着誓言卡,大声朗读:“我最最亲爱的老婆大人,从今以後,我只疼你一个,宠你,不会骗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会做到……在我心里你最漂亮,我的心里永远只有你。”
“太肉麻了!”读到最後,他索性丢了誓言卡,上前一把抓住庄晓倩的手,“老婆,这些话都是虚的。以後咱家的经济大权你来掌管,小事都听你的,大事一起商量。”
平日里不善言辞的男人在衆人面前掏心窝子慎重承诺,庄晓倩的眼里聚起泪花。
“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摄影师为拍摄出角度最佳的照片,干脆将身子贴到了窗户上。
“亲一个,亲一个……”衆人有节奏地鼓掌,将现场的气氛点燃。
累人的接亲环节告一段落,两位新人在衆人的簇拥下下楼去敬茶。祝流双落在人群最後,胳膊冷不防被人碰了碰。
“流双,你和岳临……认识啊?”
是伴娘阿芸的声音,从她满含暧昧的眼神里祝流双读出了几分耐人寻味。
“嗯……不是很熟,之前碰巧见过几次。”既然绕不开,她便大方承认。
“我看那小子有意无意朝你看,是不是想追你啊?”阿芸抛出信号,“要不姐姐替你俩做个媒?”
下楼梯的脚步一顿,祝流双不自在地摸了摸耳垂:“谢谢阿芸姐,不用了。”
“那可惜了……”阿芸叹着气往下走,祝流双故意放缓脚步与她错开距离。
————
庄刘两家把宴席设在了菰城当地一个非常有名的花园酒店里,满满四十桌,不可谓不隆重。
和大部分结婚仪式一样,庄晓倩的婚礼上也少不了催人泪下的煽情桥段和司仪秀才艺贫嘴的环节。
新郎新娘出发去敬酒了,主桌只留下两个不会喝酒的伴娘偷闲,祝流双便是其中之一。摆满绣球花的舞台上,司仪正在边跳边唱《红日》,哪里鼓掌声最响亮,他就将玩偶抛向哪里。
祝流双稀稀拉拉地鼓了会儿掌,发现即便拍红了掌心,司仪也不朝自己这边看一眼,于是气馁地收了手。
“想要玩偶?”岳临不知何时回来了,因着喝了酒的缘故,他脸上贴了两抹淡红,望向她的眼神意味不明。
男人毫不顾及地挨着她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珍珠糯米圆子塞进嘴里。祝流双瞧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按住桌上的台布道:“谢谢,我不要玩偶。”
岳临放下筷子,突然欺身上前,西服袖口不经意划过她的手背:“祝老板,你是只拒绝我一个人,还是拒绝所有男人的好意?”
他们之间相距不足十厘米,酒气喷薄而出,祝流双下意识朝後仰,肩膀撞上椅背。
她吃痛地抿唇,避开对方灼热的目光。
原以为那天在高铁站表现得够明显的了,这人怎麽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岳医生,虽然这麽说可能显得我自作多情,但还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舞台上,音乐忽然炸响。
她掩下想要立马离场的念头,维持着基本的礼貌。
“原来如此……”男人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自言自语道,“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是丈夫。